他一邊向前走,還一邊做了一個“來給”的手勢。

三人團男:“喂,跟你說話,聽到沒有,啊!?”

三人團女:“我們都覺得搶個行李箱就夠了,你一定要拿這個包,過去直接搶就是了,廢什麼話啊,誰會聽你說的,說交給你就交給你啊,傻子?”

三人團男:“媽的,上次那女的,像練過九陰白骨爪一樣,你看把我抓得現在傷還沒好......”

三人團女:“婆婆媽媽的,那你到底還要不要?”

他們其中一人還想搶她的手提袋,在爭執著操作上的細節。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女生被逼得捂著白色的手提袋往後退。

臥槽!得寸進尺,吃幹抹淨啊!!好可惡......

每次看到有人露出兇惡的本性,我都會感到毛骨悚然。但是一旦又想到,擁有這種本性,可能是現在待在這座小城鎮裡的這一部分人生存下去所需具備的一種極端品質的時候,我就更是感到一種深惡的絕望。

隨即我又快速思考了一番自己糾結的核心問題:歹徒是惡人,而受害者都是無辜的——我因為不希望另一個地球上又多了一個惡人,所以決定不殺歹徒,這沒問題。可眼前這個無辜的受害人呢,起碼不算是壞人吧?瞧,現在好人這麼難找,我能不能降低一下標準,只要不是很壞的人,無論他是不是一個好人,我也可以殺一殺呢?看樣子她確實不像是一個很壞的人對吧!!?

情急之下,我滿腦子漿糊,好像是智商掉線。很快就大腦一片空白,宕機了。糾結到極致的我,從汽車後出來,掏出匕首,逐步向她邁進,瞄準的時機正是她挎包被搶走之時。(對我而言,此時的她已經從受保護物件逐而轉化成為了獵物。)

——突然,不知道從哪又冒出來一個身材魁梧穿著黑衣服的陌生男子,他拿著一根很粗的木棍,比我早一步一躍而出。他看上去情緒激動,指著行李箱,在跟他們硬扯僵持:“還回來!”

——這又是什麼情況!?我慌亂地又又又躲在了另一輛汽車背後停下,探頭看去。(這已經是輪換躲藏的第三輛車。)

三人團伙共同往後退。其中男的亮出一把小刀來,指著黑衣男子,問:“誰啊你?”

三人團伙另一個男的在鼓掌:“哇......英雄救美,你是這個。”鼓了幾下掌後又亮出拇指。

藍裙女生扯著黑衣男子的衣背:“小心!

黑衣男子:“你往後退!”又激動地看向她,問:

“箱子裡有什麼?吃的嗎?”

藍裙女生搖頭。

黑衣男子(好像有些失望?):“三個人,欺負一個女的,惡不噁心?”

三個人其中一個:“我也是女的啊。”

黑衣男子:“強詞奪理。”

三人團裡的那個女的對那兩個男的竊竊私語,有勸阻的小動作。我猜測,可能還是怕受傷,又或許是衡量一個未知內容物挎包值不值得。

果然,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離開,抱著行李箱跑了。

“喂!!”

黑衣男子追了一小段,又跑了回來。(奇怪,他看樣子並沒有全速地跑去追,感覺比我們在學校跑800米的速度還要再慢一些......還是說他腿上有傷?)

藍裙女生不停道謝:“謝謝你!謝謝你!箱子就當破財擋災了吧,裡面都是衣服,”笑容逐漸消失:“哦......還有我的化妝品。”

男:“......”

我剛松下口氣,又陷入了高度緊張。因為我決定等陌生男子走後,就對那個女生下手。(怎麼能說下手呢,應該是去救她。)

——結果那個陌生男子突然說了一聲對不起後,立即搶了她的手提袋,被她一把拖住。

——!!?我整個人都懵了。

——女生被拽在地上,大喊大叫。那男的見她不肯鬆手,還對她打了好幾個大巴掌,這一幕似乎似曾相識?我立刻跑向前去。

陌生男子驚訝,兇狠地瞪著我。

女生喊我幫忙:“搶劫啊,救命啊!!!”之後又是一陣胡亂尖叫。

我伸手進口袋裡摸出匕首,在我腦中揮之不散的只有一個念頭:“......我知道我只能這樣做,我必須邁出這一步,才有可能完成我的使命!”

隨即拔鞘握刀,一把衝刺捅進了向我求救的女生腹部,連下二刀,又插進了她的心臟。她即刻倒地。

淺藍色的衣裳被鮮紅的血染成了黑紫色......

黑衣男子見況立馬神色愕然地往後退,還不忘舉著那根粗木棍(瞪大雙眼,呆立在那,像個棒球手新人頭一回參加世界大賽,莫名其妙地就得到了第一名一樣),我側向看過來,時刻注意著他會不會衝上來打我。

沒想到他兩秒的發愣時間,全用在了驚詫地看向我和我手上這把發出紫色光的匕首上。隨後決定放棄搶奪挎包,轉身飛奔。由於甩身時的幅度太大,從他揹包側邊上晃出了兩條士力架,掉在地上。他自己也注意到了,想立馬回頭彎腰去撿,但同時又望了我一眼,我一動不動地盯著他,他決定還是調頭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