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擋下了楫離的劍氣,詫異道:“你竟不療傷了?”

“暫時還死不了。”楫離說著,已再次出招,《無魚劍法》劍氣如疾雨,利落紛繁。

霜夜似乎隨口說道:“我曾見鸞公主也用過這劍法,然而她出招又與你不同,鸞公主的劍意更加厚重。”

楫離用一句看似全無意義的話應答道:“因為她用重劍。”

又二十招後,楫離身上再添幾道新傷,全身的劍傷已有十幾處,其中右臂上有一道傷口深可見骨,血湧如注。

……

去年,楫離在戰王前輩的傳承中被強行傳功推到了五品,此外,他還得到了儲存著功力的晶石。後來他與風倚鸞一同進宮,便被聖帝強行留下,在秘境中不斷鞏固已有的境界,並藉助晶石中的功力繼續提升,如今已經升到了五品高階。

這樣的境界放眼大陸諸國已算很強,但與霜夜相比,無論是境界還是實戰,都還差著許多。

……

霜夜再次收手道:“你還不療傷?難道只因為我剛才說了那句話?”

楫離用左手按在右臂最深的傷口上,咬牙低頭冷冷地說:“死不了,當年我被掃地使追殺而不能反抗的時候,受過比這更重的傷。”

“呵,掃地使……”霜夜沒有再多說話,兩人繼續再戰。

這一處秘境中空曠寬闊,只有四面高牆,以及高達十幾丈的厚實穹頂,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多餘之物。

霜夜再次起手時,卻不再主動攻擊,他開始一邊防禦一邊在地面上布畫一個巨大的法陣,要將兩人的交戰範圍圈定在法陣之內。

霜夜說:“數年前……安枕閣收繳到一部煉體秘法,名為《碎玄》,需要藉助外力將煉體之人全身的筋骨盡數打斷,要讓煉體者反覆重傷瀕死,反覆癒合,以錘鍊出堅不可催的軀體。我覺得,你既然不怕傷痛,這秘法倒很適合你。而且你無論如何都會受傷,不如配合這功法,傷得還有意義些。”

“這些年我一直是藥師,為何非要強行將我扭轉成武修?”

霜夜一邊布法陣一邊說:“因為你的戰力太弱。而且本閣前天就說過,本閣是奉聖上之命來錘鍊你的。”

他很快將法陣布成,隨後收起了手中的繁霜燼,轉而用重拳開始攻擊。或者說,霜夜是以霸道的拳意將楫離不斷狠狠地擊倒在地上,一拳既出如山崩,甚至將地面擊出了一片片擴散的裂痕,沒有半點手下留情之意,狠辣而剛猛。

半個多時辰後,楫離全身筋骨盡斷,終於無法再戰。

霜夜從容地收了手,輕輕撥出一口氣,與楫離保持著十步遠的距離站定,看著全身浴血、骨斷筋折,已是奄奄一息的楫離。

“這種情況,你自己能療愈麼?”霜夜開口問。

楫離沒有回答,似乎想努力地伸手取出儲物戒指內的丹藥,卻連手指都無法再移動。

三息之後,霜夜便走到楫離身邊,坐下,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一枚療傷丹藥,放入楫離口中,隨後將手掌放在他的頭頂,開始傳給他那部名叫《碎玄》的煉體功法。

楫離口中吐出一個血泡泡:“聖帝可真夠無聊的。你也一樣。”

“是啊,讓本閣每天來給你喂招,還不能傷你的性命。”

“我何時才能離開此地?”楫離閉著眼,很努力地強撐著才沒有露出痛苦至極的表情。

“本閣前天就說過,除非你能戰勝本閣,聖上才會放你出去。”

楫離沒有說話。

霜夜便又補一句:“真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