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曾對風倚鸞說過,長使從不以真面貌示人,似乎除了聖帝,沒人知道長使的模樣。所以墨平意身為“江湖草莽”,更不可能認得長使。

他只知道空中的面具人正在用神識掃視著整個榫垣城,他卻不敢有任何異常的舉動,更不敢輕易逃走,他知道,只要他一動,立即就會被識破。

他便微低了頭,假裝成內心惶惑的白身,貼著街邊的屋簷下行走。

……

長使第一遍用神識掃視過全城,果然沒能發現他,但緊接著,禁空法陣中層網現形,低低地直壓下來,長使借禁空法陣之力,降下了一道巨大的法陣罩住全城,墨平意再也藏無可藏,修士的氣息頓時暴露!

終究是躲不掉了麼?既然躲不掉,那便拼死一戰!

反正大仇已報,此生已無太多掛念了!

下一刻,墨平意也執劍在手,怒目瞪向天空!

兩名七品修士對峙,若全力出手,足以將整座榫垣城夷為平地,墨平意深知這一點,他顧念城中的幾十萬平民,於是踏空而起,躍起數丈高,卡在了既不會被禁空法陣吸走,又儘量不會傷及地面百姓的高度,準備迎戰面具人。

……

然而長使似乎並沒有要立即藉助禁空法陣之力將墨平意抓走的意思,她開口就問:“你是何人?你與那名叫冽蕊的女魔尊是何關係,她現在何處?”

墨平意聽到問話略一愣,什麼?難道此人竟不是衝著他來的?但她開口就問洌蕊,這是何意,難道其中有何往事糾葛?

就算王朝一直在抓捕野修,順便也抓捕魔修,也不該這樣問吧?

他感到蹊蹺,但一時又理不由任何頭緒,更猜不出所以然來,於是沒有直接回答長使的問題:“聽你的嗓音,是個女人?”

長使冷哼一聲:“是又如何?本官在問你話!”

墨平意的氣勢絲毫不低於長使:“本尊不認得什麼魔尊,本尊來此是為報家族之仇!你找錯人了!”

“呵~似曾相識的手段,還有熟悉的魔氣,你休想抵賴!”

“哦?”墨平意聞言微微一笑,他不否認也不承認,繼續打岔說:“你自稱本官?你果然是王朝的走狗?本尊還從來沒有見過境界這麼高的走狗呢。”

長使傲然高聲道:“本官是安枕閣長使,這大陸上誰人不懼怕本官?!本官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你在奉樓國鬧出這麼大的動靜,還燒燬了王宮,你可知你身負何罪?”

墨平意聽到長使二字,心中咯噔一下。沒想到,長使竟是個女人!更重要的是,當年就是長使親自帶人去滅了南霧蘿門的!

他的目光中頓時更透出了幾分寒光,直直地盯著長使,而他臉上的神色反而輕鬆起來,笑道:“罪?不就是一死麼,呵呵,還能怎樣?”

長使冷冷一笑,話中盡露威脅之意:“說得輕巧,本官可以讓你存活萬年,生不如死!但你若說出那女魔頭的下路,本官可以考慮對你網開一面,至少讓你能死得痛快些。”

“這就不必了。死與不死,或者痛快不痛快,那要看你究竟有沒有那樣的本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