僖王也說:“咦,鸞兒這一去,好像哪裡長大了?變成熟了,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丹藥?會不會和某人私定終身結為雙修伴侶了?”

風倚鸞臉色微紅:“父王,你胡扯什麼?”

“哈哈哈!”僖王大笑道:“對了,寡人的藥師大人呢?”

“他……有事,最近不能來玥闔了。”風倚鸞打算含糊地搪塞過去,她還不想讓僖王知道她和聖帝之間其實才是真正的血親關係,鬼扯一樣的舅舅……她怕僖王會藉機想辦法利用她,畢竟僖王這麼多年來都在和聖帝周旋、裝傻賣乖、耍賴皮鬥心眼兒,因此在理清想法之前,還是把這事緊緊的揣起來藏嚴實吧。

所以僖王依舊樂呵道:“哦,是不是他欺負了寡人的公主,所以不敢來見寡人了?”

風倚鸞噘起嘴嗔道:“才不是,說得好像你真是我親爹似的。”

僖王搓著手急道:“寡人怎麼不是鸞兒的爹呢?血濃於水啊!”

風倚鸞心想,既然已經知道自己的親生爹孃是誰了……要不要找機會想辦法解除自己和僖王的血肉親緣蠱?

因為總這樣認僖王當爹也不行,明知道自己不是僖王親生的,卻因為親緣蠱的作用,被強行扭在一起,牽扯出一種莫名的親近感,這種感覺其實挺尷尬挺彆扭的。

這並不是說自己找到了生父的下落就要拋棄養父,僖王對待自己也還好,無論他出於何種目的吧,至少在修煉資源這方面很大方。

但提到了血肉親緣蠱,風倚鸞自然想到了王后瑤嬅,論說起來,自己和王后瑤嬅竟是親親的表親姐妹啊!瑤嬅是聖帝的女兒;聖帝的妹妹是自己的孃親,而自己卻要稱瑤嬅為母后!輩份全亂了好麼!

“鸞兒在想什麼?”僖王問。

風倚鸞裝扮出調皮的模樣:“沒什麼,餓了,在潛修海閉關吃得太素,天天吃海草,父王快些開宴席吧,我要飽餐一頓!”

……

風倚鸞回到玥闔第二天。

這天恰是奉樓國的矩尺節,也叫工匠節,這一天,以木匠為首的工匠全都把工具收拾起來,準備回鄉過年。

閔王特意選在工匠節這一天,舉辦武殿竣工的大禮。

風倚鸞的師父墨平意一夜沒睡,他在衣袖中藏著舞茵痕幾年前給他的迷香,依次迷暈了武殿內外、以及榫垣城外十六個法壇的守衛。

那些守衛們全都陷入了春意蓬勃的大夢之中,待天亮之後自會醒來。

墨平意篡改了十六個法壇的符文,重新排布了武殿內的陣法。他是七品靈尊,這對他來說易如反掌。

天快亮時,他又返回城外,行至嫻妃的陵墓前。

據說嫻妃曾是閔王梁岇最愛的女人,但現在肯定不是了,舊人早已化為枯骨,那怕曾經情再盛、意再濃,終究也比不過眼前身邊新人的鮮活面容;可是當年,閔王為了紅顏一命,竟使萬人陪葬在此……不知在這地下,此時,還盤桓駐留著多少不肯離去的怨魂呢?

墨平意隨手迷暈了那幾位守陵的老人,修士不殺白身,就只讓他們做一個大夢好了。

他取出一壺酒,澆灑在地面上,隨後,一掌轟開了嫻妃的墓道。

“或許我應該再多等些時候,等那位琴師的計謀和佈局完成……但我終究忍耐不住,不想再等。最好的機會就在眼前,錯過了今日,便不知又要幾何,我已經等待了太久,我只想看著,奉樓國的王族在我眼前盡數灰飛煙滅!我只想,讓那閔王也嘗一嘗生死的滋味!”

“魂兮,魂兮,萬名無辜的魂魄,且醒來!隨我一起,同去復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