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風倚鸞硬著頭皮說道。說實話,她不習慣別人這麼誇她,更不習慣一個大沙球這樣笑呵呵地誇她。

而且這隻大沙球發出的聲音,實在是太難聽了,簡直就像是用磨刀石在磨肉一樣,風倚鸞聽得頭皮直髮疼,真想取出海量瓶,給沙球上澆點水,給它潤溼潤溼。

但她知道,這沙球是由戰王前輩留下的意念所化出的,一想到這一點,她就打消了要用水去澆溼沙球的想法。

萬一戰王的意念認為自己此舉大不敬,一生氣,把自己當場拍死在這裡,可就太冤屈了啊。

因此她只能硬著頭皮,表示出敬重前輩的態度。

“對了前輩,您說最近進來的人很多嗎?”

沙球說:“足有好幾十個了吧,但還都困在各個地方,還沒有一個能走出去呢,那些人裡面,有懂事的、還有很沒禮貌的,但能一見面開口就稱本尊為前輩的,這幾千年來啊,姑娘你還是頭一位哦。”

沙球這話說得沒錯,楫離上次進來的時候,也沒有一開口就直呼沙球為前輩,因為當時他是懵的,不知道自己掉到了什麼地方,而且他急著回去看師尊,根本沒心思留在此地,所以還和沙球小小地絆了幾句嘴……

但其實這也不能怨怪所有進來的人啊。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那些小輩修士們暈頭暈腦的垮嚓掉進來,不管他們平日待人如何,不管他們平時懂不懂禮貌、有沒有修養,只說他們一睜開眼睛就猛然看到一隻會說話的沙球,笑起來的聲音還沙沙擦擦的,第一個念頭肯定是以為遇到了什麼沙怪,沒衝上來直接打它、能耐心聽它把話說完,就已經算很剋制很理智了,正常人誰能想到這沙球是戰王前輩留下的意念所化?

要說當時留下個等身虛影,不是更合適麼?

但風倚鸞就不同了,她聽楫離把他在這裡面的經歷完整講述了一遍,所以她知道該如何應對,自然顯得比所有人都更懂禮貌。

結果沙球對她的第一印象很好,覺得她是一個很好的小姑娘。

沙球笑眯眯地說:“既然知道稱本尊為前輩,那麼姑娘一定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嘍。”

“是的,這裡是戰王前輩留下的傳承。”

“看樣子,小姑娘是有備而來了?你也是最近聽人講起這傳承的存在,才來試試運氣了?說起來,最近這段時間,本尊這裡可真熱鬧。”

“嗯,我想得到前輩的一部分傳承,想讓自己更加強大。”風倚鸞直言不諱道。

“呵呵呵呵,好。”沙球滾到風倚鸞的面前,離她很近很近,有一小撮流沙從沙球身上滑落,附著到了風倚鸞的小腿上,隨後一路上行,在風倚鸞的腰腹部和前胸後背繞了一大圈。

風倚鸞看著這一撮沙粒在她身上蜿蜒遊走,並沒躲閃害怕。

沙球很快就收回了這撮流沙,兩隻眼睛笑得更彎:“你和之前那位小藥師是同一個門派的?本尊看出你與他修行過同樣的劍術,但除了這兩種劍術之外,其餘功法完全不同,這是為何?”

風倚鸞覺得對這戰王前輩的意念沒什麼好隱瞞的,便說:“我和那位藥師是朋友……”她儘可能簡單地說清了他們為何會修習過同樣的劍法,其中也略略提到了塵三鬥。

“哦。”沙球沒有過多深究,又繞著風倚鸞轉了一圈說:“原來你們是朋友啊,本尊很喜歡那位小藥師,也很看中你這小姑娘……”

沙球剛說到這裡,忽然,從頭頂上方的結界上,又噗嗵噗嗵掉下來了四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