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看著楫離的雙眼:“你只相信我的話就是了。端墟雖然總將機巧算盡,但他未必知道最為關鍵的事情;而我,並不因為你是野修、師父和舞姐姐也都是野修,便想要極力否定自己的王族血脈,並不是這樣的。”

楫離說:“嗯,我不多問,無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風倚鸞又說:“不論誰是什麼出身血脈,這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我喜歡和你在一起,喜歡這樣和你坐著說話,對不對?”

楫離沒有再說什麼,輕輕點頭,並伸出右臂將風倚鸞輕輕攬入懷中,輕輕地用手摩挲著她的肩頭。

風倚鸞把頭靠在楫離的胸前,沉默了片刻又開口輕聲低語道:“不說這些了,也不再瞎猜什麼了,都是白費腦筋而已,如果能有機會見到鯤鵬前輩再說吧,我並不在乎什麼王族或者上仙血脈,我只是很想見到我的孃親和父親,無論他們是怎樣的身份,我只是很想見到他們而已。”

楫離說:“我明白你的心思。”

“對了,我從未聽你提起過你的爹孃,他們可還好?”

“我是孤兒,自從記事起就在宗門,跟著師父修煉,再往前更小時候的事情,全然沒有印象。”

“抱歉,是我問得唐突了。”

楫離一笑,低頭看著風倚鸞,說:“這沒什麼,後來師尊告訴我,說我的生父也是退淵宗的弟子,那時候退淵宗還叫隱淵宗,生父活了一百七十多歲,無法再繼續提升,自知壽元將盡,便於二十多年前下山,潛入塵世,想用最後幾年時間過一過塵世的生活。

“他聽說厭塗國東邊的裡黎國一向安穩少事,民風較淳樸,安枕閣也很少在城鎮村落中大肆搜找野修的蹤跡,便沿著嵯邏山脈往東走,潛入裡黎國。三年後,生父回到宗門,並帶回了一個不足半歲的嬰孩,便是我。

“幾個月後,生父大限終至,無疾辭世,師尊便把我收在身邊,撫養漸長,後來看我天資過人,便收我為徒,親自教導我修煉。

“所以關於生身父母之事,我十分朦朧,從小便把師尊視為至親之人,亦師亦父,是真正的師父。”

風倚鸞說:“我也一樣,我的師父對我也是亦師亦父,是真正的師父呢。”

她又問:“那你的孃親呢?滄長老有沒有對你說過她的事情?”

“生父幾乎沒有對宗門內的任何人提及過我生身之母的事情,師尊只聽生父隱約提說過幾句,說孃親是普通白身女子,出身平淡,但容貌很美,人很好,對生父也很好,他們兩人是兩情相悅,雖然知道生父是野修、且壽元將盡,卻仍然願意和他在一起。

“生父還對師尊說過,他把積蓄的靈石全都在黑市換成了金銀,留給了生母,並給她置屋買田,足夠她一生吃用不盡;但是生父卻不肯告訴師尊,生母叫什麼名字,居住在何處,這些細節,生父從來沒有給任何人交待過。”

風倚鸞說:“這是為何,他不想讓你長大了以後去尋找孃親麼?她一個人雖然吃穿不愁,但肯定還會掛念自己的孩子的呀。”

楫離說:“不知道……也許,生父是想讓她過安穩的生活,一段緣分之後,不希望以他野修的身份再給生母帶來任何影響與困擾吧。說有情也無情,說無情也有情……後來,我也試圖去裡黎國尋找她,但是茫茫人海,何處去尋。”

“這麼說,你的孃親也有可能還活著?”

楫離說:“按白身的年齡算,孃親最多也不過四五十歲,很有可能還活著,希望很大,但找到她的機會卻很渺茫。有時候念起此事,我便想,只要她能過得很好,很安穩,這樣就很好了……”

風倚鸞便說:“她一定過得很好,日子很安穩,衣食無憂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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