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再次點點頭:“不錯,公主先修習了罡髓鑄體功法,之後又選了格物心法,搭配得很好。”

風倚鸞說:“歪打正著罷了,之前修習罡髓鑄體功法,是因為太學中的破規矩太多,厭塗國那些人又總盯著我不放,想弄死我;我為求自保,才費勁修煉了這個如今已經沒有人看得上的功法;後來選了格物心法,是覺得這部秘籍挺有意思,正好又有相關合適的基礎嘛。”

“原來如此,倒是下官失職了,迫使鸞公主如此辛苦。”

“也沒什麼,反正我現在還活得好好的。話說,霜夜大人,你大半夜來究竟有什麼事,難道只是為了問我都學過什麼嗎?”

霜夜把格物心法交還給風倚鸞,正色道:“在公主身上,似乎還另有一把劍,公主瞞得過旁人,卻瞞不過我。”

風倚鸞心中再次咯噔一下,強裝鎮定道:“另一把劍?是有,大人是說劈柴劍麼?前斷時間已經崩了,大人要看那兩截殘劍麼?”

霜夜說:“此事厭塗國早就舉報過。在我看來,世間之事,斷無憑空臆想之說,一定是有絲毫跡象,被人看到了,才會有這樣那樣的說法。”

風倚鸞假裝不屑道:“厭塗國的衛虒那是幻覺吧。大人連他們的話都肯信?”

霜夜的頭腦明顯很清醒,說道:“公主不必再辯解,我並無他意,公主請收好那把劍,莫再輕易使用。而且……接下來,與悍殤之間的對戰,估計也不會再有用得上那把劍的時候了。”

“大人這是何意?”風倚鸞困惑且糊塗了。

霜夜神秘地一笑,半張臉掩在燈影之中,顯得不可捉摸:“過兩日,公主自然會知道。”

風倚鸞的心中卻越發忐忑,不知道霜夜究竟有何意圖,究竟想搞些什麼。

霜夜又問:“公主為何不聽我的建議,為何不用丹藥和靈符催助悍殤四將臨陣突破?那十枚丹藥是否真的交給了敵將?”

風倚鸞:“今天早上真的是意外,一劍下去沒有收住手啊,我也沒有想到啊。”

霜夜眯起雙眼笑道:“公主覺得我會信麼?”

他說著話,上半身忽然前傾,貼近風倚鸞面前,認真盯著她的雙眼、觀察著她的神情,寢帳內的燭光在他臉上勾勒出稜角分明的輪廓,直看得風倚鸞一時間快要透不過氣。

風倚鸞躲開他的凝視,乾脆側身挪在一邊,像任性的小姑娘一般抱膝而坐,耍起了賴,大有幾分胡攪蠻纏之意,說:

“好好,我承認,我是故意的!這樣霜夜大人可高興了?!我就是不服氣,想替父王出一口惡氣嘛!大人也看到了,在我斬了牛大將軍之後,父王今天多高興的,丟了一百萬塊靈石,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我就是嫉妒他們,就是討厭他們,這世上,憑什麼要讓那些敵將逍遙昇仙?他們欺負了我們那麼久,憑什麼要讓欺負過玥闔的人長生不死、自在瀟灑?我就是氣不過!就是心中不忿嘛!”

風倚鸞在情急之下,用任性的語氣說出了這一堆嬌嗔之言。

不能讓霜夜懷疑到,僖王早就知道了桐樹山的真相;更不能讓霜夜猜出,自己對敵將其實是懷有憐憫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