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嬌公主拿著藥瓶的手還持在半空中,她有些急了,嬌嗔地說:“妹妹你這是說哪裡的話,我可都是一片好心呀。”

風倚鸞看著她,勉強抬起左手,接過小瓷瓶,才說:“多謝姐姐厚愛,我深領此情。”

說完,她轉過頭隨手把瓷瓶塞進了楫離手中,又深深地看了楫離一眼。楫離便趁機給她使眼色,意思是療傷要緊。

風倚鸞心裡當然也急,她點點頭,又回過頭問含嬌:“姐姐還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含嬌嘻笑著說:“也沒什麼事啦,就是來看看妹妹。”

風倚鸞便直說:“今天情況特殊,我便不留姐姐你了,我得敷些膏藥療傷,不如改日再敘?”

含嬌說:“是呢,與妹妹初識,相見甚歡,很喜歡妹妹,剛才不知不覺就多說了幾句閒話,妹妹還是趕緊休養為重,我明天再來探望哦。”她款款起身,卻又似笑非笑地問:“是這俊秀的小書僮替你塗藥麼?”她的言語之中,甚是曖昧。

風倚鸞正色道:“是小侍女替我敷藥,再說只是右肩脫臼而已,並無大礙。”

含嬌卻依然面帶著玩味式的表情,看看風倚鸞,又看看楫離,這才轉身緩步離開。

風倚鸞站在門內,看著含嬌一路出了大門,侍女關好了院門,她這才交侍,除了按時送膳的小童外,若再有任何人來都不要開門,只說鸞公主在修煉,不能打擾。

楫離立即扶著風倚鸞進裡屋,侍女送來一盆溫水便退了出去。

風倚鸞自嘲道:“傷得不算重,還能忍,至少能忍著和含嬌說了那許多廢話。”

楫離心疼地看著她:“我看這含嬌陰陽怪調的,不似良善之輩。”

風倚鸞點頭:“是的,不由得讓人多疑。”

說著話,楫離幫風倚鸞脫下外衣,捲起她的衣袖,又把肩頭的衣料撕開,隨後開始替她在傷處都敷上藥膏。

風倚鸞接著說:“昨天剛認識含嬌公主時,覺得她還不錯,但此時細想來……便覺得方才在比試時也有奇怪之處,若劉束威一心想在今天就把我廢掉,那麼第二場就應該也派一個十分強悍、出手狠辣的人上場才對,可是為何卻偏偏會派榆盧國的桑榣榣出場,不痛不癢的打了幾下?若說,是含嬌特意安排了桑榣榣……無論如何總覺得這其中有問題,很可疑,不合理。”

她一邊思索,一邊斷斷續續地說著,已經覺出了疑點,但卻還無法猜出全部。

楫離點頭:“你分析得對。另外,我發現含嬌的眼神有些古怪,她也許被人下過什麼藥,或者種過某種蠱,也不知道她自己知不知道此事,可惜我收斂了氣息,因此不敢過份試探,總之,我們以後要防著她為好。”

風倚鸞說:“嗯,我明白。”她忽然歪起腦袋看著楫離,似欲言又止,但還是說了出來:“其實我並不完全懂雙修是怎麼回事,只有個很模糊的概念……”

楫離正在塗膏藥,手上的動作一頓,說:“本門也從不倡導雙修,所以……我也不懂。”

他雖然這樣說,卻像做了什麼虧心事似的,低下頭不再看風倚鸞,只埋頭塗藥。

……

膏藥敷在面板上,果然痛感頓時全消,風倚鸞輕舒一口氣,抬眼望著面前的楫離,說:

“好在那些日子在宮中時,每天都泡顧影靈草配成的藥浴,面板終究略微結實一些,我在想,接下來得找一找能夠強健肌體和筋骨的功法秘籍或丹方……方才在比試的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自己全身從內到外都鍛造淬鍊得結結實實,要像鋼筋鐵骨一般,要達到堅不可催的程度,這樣我就什麼也不用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