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輕手輕腳地,把白又黑從肩頭抱下來放在床邊,又摸著黑,摸起剛脫下來的外衣裹在身上穿好。

冽蕊也在畫中動了起來,低聲說:“丫頭,有我在,不用怕。”

話音剛落,卻聽到院子裡傳來了一疊聲的狗叫,正是蛋蛋的聲音……蛋蛋這一叫,原本被白又黑一屁燻暈的那幾位侍從和宮女們全都醒了,並大驚小怪地喊起來,“救命啊,有刺客啊!”幾人的聲音甚至蓋過了狗的叫聲,只聽到院子裡一陣混亂。

風倚鸞對冽蕊說:“我記得外面只有不多幾個人,竟能鬧出幾十個人同時亂喊亂竄的動靜。”

冽蕊笑道:“動靜越大,禁軍守衛便來得越快。”

“哦,原來如此,有道理,我居然沒有想到這一層。”

說著話,風倚鸞悄悄閃身到窗邊,眯著眼從窗縫中往外看,卻看到一個蒙面黑衣人揪住了一位小侍從的頭髮,並將利刃架在他的脖子上,喝問道:“不許出聲!再喊就全都得死,你們那個公主此時在何處?”

也不知道這小侍從是假裝害怕還是真害怕,全身猛烈地哆嗦著,哇地一聲就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當場開始尿褲子,一邊尿一邊大聲哭著說:“好漢饒命啊,小人進宮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您就放過我吧……”

風倚鸞見小侍從的處境很危險,急忙推開窗戶,高聲喊道:“你這刺客真傻,抓著小侍從瞎問什麼?本公主在此,有種便衝著我來!”

她這一喊,刺客總算放開了那位淚流滿面的無辜小侍從,足尖點地,飛身往這邊衝過來。

冽蕊悠悠地說:“五品中階而已,小意思,不足為懼。”

“嗯。”風倚鸞全無懼意,又忽然想起屯雲重劍正好在玉鐲中,便取出重劍,對塵三鬥說:“前輩快出來,有架打。”

塵三鬥聽到有架打三個字,立即閃身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刺客,大笑道:“好,好,來得好,這兩日手正癢呢,要死的還是要活的?”

風倚鸞說:“要活的,留下活口好審問他。”

由於夜裡光線極暗,寢宮內也一直沒有點亮燈燭,所以刺客還並未看清風倚鸞手中的屯雲劍,更沒有看到塵三斗的虛影。

只見他手持長劍、殺氣騰騰,人還未至,便在衝過來的半途中發出了攻擊,一道劍氣劃破夜色,徑直朝著風倚鸞的面門而來。

風倚鸞看得真切,運用起身法,險險地躲開了這一擊,劍氣從她的左側擦身而過,繼續往後疾射而去。

在她身後,冽蕊畫像飄起,款款接下了這道劍氣,說:“別把這屋子裡面的傢俱弄壞了,都這麼精緻,毀了怪可惜的。”

刺客見一擊不中,左手捏劍訣,又接連催出了兩道劍氣。

風倚鸞在慌亂中又躲過一道劍氣,塵三鬥幫她化解了另外一道,與此同時,她把心一橫,踏著桌案跳出了窗外,迎著刺客衝了出去,打算與對方正面對峙。

刺客一驚,被風倚鸞的氣勢震住了,他沒有想到一個煉氣三層的小丫頭敢迎著他跳出來,腳下的步子一頓,停在了距離風倚鸞五步遠的地方。就在這時,他才看到了六品的大寶劍,以及風倚鸞身後飄著的塵三鬥。

風倚鸞將屯雲重劍扛在肩上,問:“你找公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