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販子絲毫沒有戒備之意,隨口答道:“有吧,聽說奉樓國正在新修一座特別大的武殿,已經建得差不多了,前不久才召了幾批畫師,正在給武殿裡畫壁畫,畫那什麼來著……”

另一個馬販子接過話,說:“諸天十萬神鬼妖靈戰意壁畫。”

“嗯,對對,就是這個,名字很長,一下子記不住,聽說好像一開始並沒有打算畫這個,也沒有打算要畫那麼多,但是有個畫師主動提議,說如果這樣畫有好處,能提升三軍戰力。”

另一個馬販子不屑地說:“啥戰力,聽那畫師淨瞎扯,他們都是多畫一個人頭多拿一份工錢,所以都是為了多賺幾個錢養家餬口唄。”

風倚鸞聽到這話沒有再多問,她只需要知道師父如今還在奉樓國便好。

元將軍卻問:“鸞公主對奉樓國的事情感興趣?”

風倚鸞假裝看狗,很隨意地說:“奉樓國離我們這麼近,當然得問問了。你說他們修武殿是打算要做什麼?”

馬販子多嘴,搶著說:“聽說是在積蓄力量,準備和久宛國開戰。”

久宛國……好熟的名字,對了,端墟此次要去的,就是久宛國……還真是夠亂的。

這時,其中一隻籠子哐噹一聲,翻倒在地上,吸引得這幾人的目光都往過看去。

籠子裡是一隻體型瘦小的靈犬,毛色棕黑,但缺少光澤,似乎從生下來就從來沒有吃飽過,可憐的模樣倒正好能和楫離懷中的丹獸湊成一對難兄難弟。

隨著籠子翻倒,這隻小靈犬也倒在地上。實際上,從風倚鸞走進這個帳篷時開始,這隻靈犬就一直在上躥上跳,興奮不已,半刻都沒有消停過。

犬馬販子早就看在眼中,只是風倚鸞一直在問話,所以他們還沒有顧得上使出看家套路來兜售靈犬。

於是趁著籠子翻倒的機會,馬販子趕緊說:“這位大小姐,您看這隻靈犬是這些靈犬中最有靈性的,自打您進來之後,它就一直很興奮,它一定是認準了您,想認您做主人呢,大小姐您就買下這隻靈犬吧?”

風倚鸞笑了起來,隨後又忽然板起臉,說:“不久前你們賣給我一匹馬的時候,說的話和現在幾乎一模一樣,但是那匹馬我還沒騎兩天就丟了,從此以後再沒訊息。你們當時的原話是怎麼說的?說那馬有靈性會認主跑不丟,一旦認準了主人之後不論多遠千里萬里,那馬都會一輩子跟著主人的,你們說說,我的馬呢,現在在什麼地方?”

說真的,風倚鸞是真心惦記那匹馬,後來她騎過別的馬,才覺出那匹黑馬的好,也許夜無蹤真是一匹有靈氣的馬,只可惜當時逃的太倉猝,把那樣好的馬丟在了悍殤大營中,白白便宜了悍殤計程車卒。

犬馬販子們聽她這樣說,覺得這話很耳熟,幾個人都圍過來,仔細瞧了半天,依然不敢確認她與繞水鎮客棧中的姑娘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

風倚鸞便信口編造著說:“前些日子兩國交戰,我在繞水鎮微服避難,你們不用懷疑,那姑娘正是我,倒是你們幾個,前些天不是在販馬麼,怎麼又販起靈犬和靈魚了?”

其中一個販子打著哈哈說:“我們什麼生意都做啊,什麼能賣上價錢就賣什麼,什麼好賣販什麼,前一陣子兩國交戰,必定缺馬,我們便販馬過來賣,最近是官市趕集,我們便販一批靈犬靈魚,都是小本生意,大小姐莫要在意這些啊。”

說著話,另外一個馬販子偷空開啟了地上的這隻籠子,放出裡面的靈犬,靈犬果然就徑直往風倚鸞這邊撲過來,先圍著她的腿打轉,又在她腿上蹭來蹭去,顯得很親熱。

風倚鸞甚至覺得,如果此時她抬腿離開的話,這隻靈犬一定會纏掛在自己的腿上,甩都別想甩掉。

犬馬販子樂道:“這位大小姐您看,果然如此吧,我們並沒有瞎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