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往上看去,有氣勢宏偉的大殿,有閣樓、石亭、石橋,以及許多錯落的屋舍,路面和房屋大多是用灰白色的岩石所建,所有建築上,都覆蓋著厚厚的冰雪。

宗門規模不算大,但依然還能夠依稀看得到許多年前的盛世的遺風。

楫離帶著她,在低空御劍飛行,風倚鸞即便躲在楫離的身後,卻依然感到寒風刺面,寒意透骨。

冷,真冷。冷到幾乎能呵氣成冰了。

路過正殿的時候,風倚鸞看到正殿大門的左右兩側分別寫著:“進無水、退無魚”,橫批只有一個字:“淵”。

繞過正殿之後,一路往東,來到東院,由於楫離是丹閣閣主,所以居住的地方比普通弟子略好一些,有單人的住處。

屋舍是由巨大厚重的石塊砌成,院牆則是由術法化開冰水澆築而成,看上去一片晶瑩剔透。

楫離收起了長劍,推開厚重的石門,帶風倚鸞走進屋內。

由於這間石屋有些日子沒住人了,只見桌案上、石椅上、包括石床上,全都覆著一層冰霜,屋內比屋外更多了幾分陰冷的氣息。

楫離似乎早已經習慣這些,他走到桌案前,用手指在桌面上隨手畫了一道不甚複雜的符文,再用手掌虛按在上方,須臾間,滿屋的冰霜便迅速消退,屋內頓時變得乾燥且乾淨,所有的物品也都露出了原本的模樣。

他又回身看風倚鸞,見她還站在剛進門的地方,早已經凍得臉色發白,唇色發青。

楫離猶豫著,走上前幾步,將風倚鸞輕輕擁入懷中,用自己的體溫為她取暖。

“我這樣的舉動,鸞姑娘是否會介意?我並無他意,只是想讓你暖和起來。”

風倚鸞的確感覺到已經凍麻木了,她沒有心思開口說話,任由於楫離擁抱著自己,但又不好意思伸出手臂回抱楫離,於是就只這樣垂手站著,雙腳悄悄往前挪了小半步,更貼近地陷入他的懷抱之中,並將頭靠在楫離的鎖骨處,臉頰緊貼上他的胸膛。

隨後,不自覺地閉上了雙眼。

嗅到了他身上那雪後陽光一般清甜的氣息。

“嘿,別睡著了。”楫離輕聲說。

“沒有睡著,只覺得這樣很溫暖,很舒服,就像……就像小時候趴在棉被中一樣。”

風倚鸞呢喃地說著。

她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楫離時,他全身受傷的樣子,還有他那雙星辰一般好看的眼眸。書上說,一見君而誤終生,說得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冷麼?從進山之後就一直很冷,尤其是在冰井中等候的時候,手腳全身都是麻木冰涼的,但心中卻總存有一團暖意,恰如此時這懷抱中的溫暖。

……

過了好一會兒,楫離才打破了這種靜謐,說:“由於此地極度嚴寒,普通人根本無法正常生存,所以,宗門在這五年間,再沒有收過新弟子。”

風倚鸞隨口應和:“嗯,的確呢,這麼冷,只怕來一個凍死一個,可是這與我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