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另有一位鬚髮微白的中年人,邁著沉穩的步子走進客堂。

風倚鸞和楫離便起身施禮,雙方說幾句客套話,又互通姓名與身份。

這位鬚髮微白的中年人姓鍾、名疏軒,是長無絕宗的掌門。“老朽不才,正是此處的掌門,稱宗主亦可,兩位隨意稱呼即可。”

楫離趕緊再次施禮道:“怎敢勞煩鍾掌門親自出面接見,實屬折殺我等晚輩了。”

鍾疏軒呵呵笑道:“無妨無妨,本門凋敝衰敗,總共也沒有多少人了,如今宗門內一應大小事務,大多都是由本座親自過手,和從前宗門內的雜役沒有多大差別,再加上此事關乎端墟長老,所以出來陪兩位小友說幾句話也是理所應當的。”

鍾疏軒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且說話待人十分隨和,讓人完全無法將他與鬼修二字聯絡在一起。

與此同時,鍾疏軒很好奇地看了重劍一眼,但出於禮貌,並沒有開口詢問。

三人便坐在客堂內,喝著清茶寒暄幾句。

過了不多時,又有一位面貌英俊的青年男子從門外走進來,這男子長得儀表堂堂,是標準的劍眉星目,鼻樑高挺,唇紅齒白,臉龐白皙而稜角分明,總之英俊好看到如同巧奪天工一般,人世間斷然沒有任何人家能生出這樣標緻的男子。

但是,若把這位男子與楫離放在一起對比,風倚鸞腦中卻冒出了巧奪天工、鬼斧神工這樣的詞語,這兩個詞不是用來形容相貌的吧,但卻為什麼會想到這類詞語呢?

這位青年男子手中提著一隻方方正正的黑漆大木盒,他一走進客堂,便對風倚鸞和楫離露出神秘的笑容,並開口道:“楫公子,鸞姑娘,勞煩兩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了。”

風倚鸞和楫離交換了眼神,心中都在想,此人是誰,為何一進門便叫得出他們兩人的名字,還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這時,鍾掌門開口說道:“您就不要逗這兩位小友了,還是直言相告吧。”

青年男子放下手中的黑漆大木盒,哈哈大笑了兩聲,說:“兩位仔細看看我?”

風倚鸞便盯著這位青年男子仔細端詳,只覺得他的容貌和五官都恍惚跟端墟的模樣有些相像,只是比端墟年輕了二三十歲,所以比端墟更精神了許多。

風倚鸞眨眨眼問:“你是不是,端叔的兒子?”

青年男子又哈哈大笑起來,說:“叫我端墟便可。從今以後很多年,就都不用再叫我大叔了。”

風倚鸞和楫離都大感驚訝,“端叔?你是端墟?!”

端墟笑著點頭:“我是端墟,以後直呼我名即可。”

風倚鸞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端墟面前,一半驚喜一半不解地問:“當初你解魂之前,不是說,得讓我們把你的戒指送回來,你才能夠復活嗎?怎麼提前就復活了,還變得這樣年輕?”

端墟還沒有來得及開口,風倚鸞又說:“還有還有,難怪當時楫離在納戒中感覺不到你的元神,原來如此啊!話說我一路上都一直在擔心,怕我們會不會跑得太快了,怕你的魂魄沒有追上我們,怕你會變成無處可歸的孤魂野鬼,結果沒想到,沒有想到你居然自己早就回來了!”

端墟的容貌雖然變了,但性格沒有變,他微笑著說:“鸞姑娘莫急,先坐下來,坐下來聽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