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端墟又拿出了圓滑老實人的模樣,黏在驛卒身邊死纏爛打,幾乎把好話說盡,只求買三匹馬。

驛卒終於不耐煩了,說:“你找我們大人去說,這裡我不做主。”

端墟便問:“我眼睛不好使,請問哪位是驛官大人?”

驛官一直坐在院子裡喝茶呢,早就冷眼瞧了半會兒,這時便大聲呵斥起來:“去,你一個半老的瞎子,騎什麼馬?還有,你們幾個流民,不三不四地湊在一起,哪裡來的錢買官馬?不會是趁亂偷來搶來的吧!”

端墟呵呵地憨笑著,在懷中掏出了薇花公主的玉佩,走到驛官面前。

驛官拿眼睛斜瞪著他,說:“還想囉嗦?想找死?再囉嗦本官把你們抓起來!”

端墟笑得一臉奉承模樣,說道:“官爺您先息怒啊,您先看看這玉佩,不知能不能認出來?”

驛官撇著嘴說:“少賄賂本官,再說你一個瞎子,哪來的什麼玉佩?”

端墟假意分辯道:“我是眼疾,看上去像瞎了,但其實白天還是能略微辨出個人影。官爺吶,實不相瞞,我們三人是從悍觴軍大營裡逃出來的,受薇花公主之託付,要去寬奚城去給咱‘僖王’傳個口信,是非常緊要、十分緊要的訊息,這正是公主的玉佩,官爺您看,王室的東西,絕不會有假的,官爺要不您驗一驗?所以我們三位草民才敢斗膽來驛站求助的,若是耽擱了軍情大事,怕是誰也擔當不起啊。”

驛官一聽,眯起眼,半信半疑地看了端墟手中的玉佩一眼,才伸手拿過玉佩仔細端詳,又喊來幾位驛卒一起鑑別。

幾人一合計,都覺得這玉佩是真,這事情也絕不會假。

於是驛官拿著玉佩,又對著太陽仔細辨別了一番,斜眼看著三人,說:“得,那本官便親自陪你們走一回吧,按理說,像我這樣的無品公人是沒有資格面見君上的,但是事出有因嘛,事關我玥闔國的薇花公主,還有,你們三人若是得了賞錢,必須得分我一半,聽到了沒?!”

端墟呵呵笑著,點頭哈腰地說道:“這個是自然,這是自然,我們幾個草民,只是忠君之事,怎麼敢私拿賞錢。”

驛官滿意地點了點頭,又說:“還有,你們先把馬錢付了,三匹官馬,按每匹五十兩算,一共一百五十兩,銀子拿來!”

楫離站在旁邊,一聽有戲,便準備拿出銀子,端墟卻又憨笑著說:“官爺您瞧,我們身上怎麼能帶這麼多的銀兩呢?這數日裡兵荒馬亂的,能存在身上的銀子也沒有多少了,能沒被搶去都不錯了……”

驛官臉一沉,兇狠狠地問:“沒錢?沒錢你們剛才買什麼馬?”

端墟仍然點頭哈腰地笑著,說:“草民沒有想到,這幾天馬價漲到了這麼高,真是冒犯官爺了……兒啊,咱總共還有多少銀子?”

風倚鸞心說,這端叔又佔楫離的便宜,又叫他兒子。

端墟說著,便轉過身走到楫離面前,徑直把手伸進了楫離懷中,假裝在楫離的懷裡掏摸了半天,把楫離剛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來的二百兩整銀硬是捏碎了,把一半多塞回他懷裡,用眼神示意他先收好,然後捏出來大約七八十兩,這才雙手捧著,交到驛官面前。

驛官見到銀子,立即抓在手裡,惦量惦量,轉身進了屋,去用秤稱銀子。

過了片刻,驛官又走出來,隨手拿出三分之一,扔給一旁的驛卒,說:“拿去幾位弟兄分了喝酒吧!”

接著這驛官又對端墟說:“這才只是70兩銀子,你們還欠我80兩,看你們幾個都是老實百姓,就先欠著吧,等到了王城,面見過君上,領了賞錢,你們得分我一半,另外還得再還我剩下的80兩馬錢,聽清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