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幾步跑到中年盲眼琴師身邊,心想,如果此時能有楫離的傷藥就好了,否則,這位大叔怕是會流血而死呀。

中年男子聽到有馬蹄聲自遠處而來,待風倚鸞走到他面前時,他主動開口問:“這位路人,可是見到我動了憐憫之心?”

措辭之間,竟很淡然,彷彿不知道他自己受了挺重的傷,很可能會流血而死似的。

風倚鸞急忙提醒他:“大叔,你受傷了,還傷的這樣重。”

大叔平靜地說:“無妨,小姑娘,生死不過是一種執念罷了,軀體更是執念。”

風倚鸞一愣,心說這大叔肯定是失血過多疼糊塗了,已經開始說起這樣的胡話。

大叔又說:“姑娘,你走吧,不必管我,走吧,快走吧。”

風倚鸞說,“這怎麼行?大叔,你看不見,我幫你包紮傷口吧,包紮起來,至少還能有活命的希望,另外,在這附近說不定還能尋得幾棵草藥,幫你止血……可惜了,若是我要去找的人此時能在這裡就好了,他的止血傷藥可靈了。”

中年男子聽到她這句話,忽然仰起頭,隨後,又面朝著她停頓了片刻,才問:“你要找的人?小姑娘,你背上的這幅畫?莫非,你也是同道中人?”

風倚鸞一時沒明白大叔話中的意思,信口答道:“啊,我們是在同一條道上。”。

大叔卻說:“既然如此,感覺你也不像是有惡意,便不瞞你了,小姑娘,你不必為我擔心,我身上的傷沒有關係,實際上,血已經止住了,只是看起來還挺嚴重而已。我是在等那些人走遠,在等天色完全黑下來,便可以自己療傷了。”

風倚鸞聽到這話,覺得熟悉,便脫口而出問道:“你所說的那些人,是十六個帶刀的人麼?”

大叔一楞,說:“應該是八個吧,的確都帶著刀。”

風倚鸞心說,那應該和去追楫離的不是同一撥人。

她又接著一連串地問:“八個人,是不是掃地使?大叔你也是傳說中的修士麼?你也能讓自己身上的傷口復原?”

大叔呵呵大笑起來,卻沒有回答她的一串問題,只說:“來,坐下,對了,你有沒有帶著吃的和水?”

“有。”風倚鸞立即拿出乾糧和水,遞給大叔。

大叔喝著水,卻還不滿足,感嘆道:“如果此時能有一壺烈酒,就更好了。”他也不怕喝烈酒會加速流血,把傷口激開。

風倚鸞也覺得餓了,便也席地坐在一旁吃乾糧,黑馬夜無蹤自己在附近溜達著吃草,果然認主不亂跑。

天色漸漸暗下來,兩人聊一些閒話,風倚鸞告訴大叔,她要去西北方向,追趕尋找一個人,也是位修士。

大叔則說,他是要回宗門,正好也在那個方向,那麼可以同路結伴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