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倚鸞忙說:“楫離哥哥何出此言,在我們這等凡夫眼中,楫離哥哥你的本事已經堪比神仙了。”

楫離更不好意思起來,轉開視線,看著門框,說:“不必叫我哥哥,姑娘過獎了,實感慚愧,我去把那八具屍體處理了吧。”

說著,話音還沒落,他便轉身大步走出了風倚鸞的房門。

風倚鸞暗自笑起來,忽然覺得這位楫離大哥哥不僅長得極好看,而且還很有趣。

她目送著從頭帥到腳的楫離出去,然後坐起來,脫掉身上又髒又破的衣服,靜靜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只覺得身上的傷口像被羽毛輕搔著一般,以肉眼可以看到的速度慢慢癒合起來。

同時,她聽到院子裡面有輕微的響動,應該是楫離在毀屍滅跡吧。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後,風倚鸞的身上的傷口全部癒合,身體完好如初。她跳下床,找了一身乾淨衣服穿好,走出房門。

院子裡面,已經乾乾淨淨的,沒有屍體,也沒有任何血腥味或者其它氣味,不知道楫離具體是用什麼辦法處理的。

風倚鸞穿過後院,又來到老闆娘的房門外,她先從門縫往裡面瞧,看到楫離果然在這裡,只見他正赤果著上身在打坐,便沒有進去。他身上的傷口似乎也已經完全癒合了。

她又回到廚房,往燒水大鍋的爐灶裡添了些柴,洗了另一口鍋,煮了半鍋清水煮白菜。

看著讓人胃口全無的白菜,她尋思著,明天是不是得去鎮子外面的野地裡,逮幾隻小動物回來吃?

不多時,大鍋中的水燒開,她取來一隻大浴桶,兌滿大半桶溫水,稍稍用力,就端起浴桶來到了楫離所在的房間。

這對她來說,是根本不費力氣,稀鬆平常的事情。然而楫離看到她端著半人高的大木桶,一肘輕撞開房門走進屋內,瞬間驚呆了,一半是因為他此時沒有穿衣服,一半是因為他沒有想到,風倚鸞的力氣會這樣大。

楫離在慌張中,趕緊扯過那件破衣服披在身上。

風倚鸞放下木桶,說:“楫離哥哥,我燒了洗澡水……”話說到一半,風倚鸞也楞住了,只見楫離全身上下都乾乾淨淨的,從髮絲到足尖皆纖塵不沾,衣服雖然很破,但也已經除去了所有的汙血與塵垢。

風倚鸞不解地看著他,莫非,他剛才已經跳到水井裡面自己洗了一次?

楫離微微一笑,說:“也不必再瞞著你,這是最基礎的小法術。”說著,他抬手一揮,便有一團水霧飄過來包裹住了風倚鸞,只片刻工夫,她全身上下也變得乾乾淨淨,連發絲都是柔順的。

風倚鸞驚喜地看看全身,又摸摸自己的頭髮,臉上盡是難以置信的表情。

楫離卻說:“倒是你的力氣這麼大,讓我感到很驚訝。”

風倚鸞歪著腦袋,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緣由,從小力氣就比所有人都大。”

楫離略思索了一番,也不知道有沒有猜到什麼,卻沒有說出來,轉而換了話題,問:“鸞姑娘,方才那樣的兇險情境,你為什麼要出手幫我?”

風倚鸞想都沒想,便說:“老闆娘說過,江湖中人,不問來路,不問去路。見人有難,便出手相助,這是最基本的道理。你被人追殺,眼見受傷了,既然進了老闆娘的客棧,我便要按照老闆娘留下的規矩來待你,這也是最基本的江湖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