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歡出來了!

鬱歡趴在床榻邊兒瞧著顧珞,她現在已經換了乾爽的衣衫遮蓋了一身的鞭傷,但手腕脖頸處臉頰上依舊能看出來。

鬱歡皺著小眉毛,伸手在顧珞臉上輕輕的摸了摸,小嗓子細細的,帶著一點顫抖,“疼嗎?”

顧珞看著小孩兒,眼睛有點溼潤。

當時鬱歡那麼擔心鬱宴,也沒邁出那門檻,現在,這是因為她竟然出來了?

不光邁出了門檻,還一下邁出這麼大一步。

眼淚從眼角滑落,顧珞點點頭,“疼啊,可疼了。”

鬱歡軟乎乎的小指頭給她擦了擦眼淚,“別哭啊,我給你吹吹。”

顧珞就道:“我想喝水。”

挺大一人,和小孩兒撒嬌,顧珞一邊說一邊想笑,但又想哭。

鬱歡起身去旁邊桌上將蜂蜜水端過來,“我餵你。”

鬱宴進來的時候,就撞上鬱歡喂顧珞喝水這一幕,小孩兒不會操作,水灑了顧珞一脖子,床榻都溼透了一小片兒。

這種在別人家算得上是最最正常的一幕,落在鬱宴眼裡,他站在那裡卻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唯恐一眨眼,就什麼都消失了,像一個色彩斑斕的美好的泡泡,一戳,破了。

“哎,祖宗誒,要不我還是自己喝吧,你這是餵我呢還是喂床呢,它又不渴。”顧珞嘆了口氣,腦袋朝後挪了挪,挪開那片兒溼掉的地方。

鬱歡翻個白眼,“這是我的問題嗎?我以前餵我哥喝水的時候,從來都不灑,分明是你長了個漏嘴巴子。”

“還是我的錯了?”顧珞難以置通道:“你勺子都快杵我臉上了,沒聽說過喝水還得四處逮勺子的。”

“你可真難伺候!”鬱歡憤憤的說,但手上喂顧珞喝水的動作不停。

這種拌嘴將鬱宴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這不是泡沫,是真的,是真的鬱歡出來了。

吁了口氣,鬱宴上前,鬱歡轉頭看過去,小眼神一亮,“咦,哥你怎麼來了?你這幾天不是說去真定了?”

顧珞眨眨眼,他騙這小孩兒說去真定了?那意思是,這四天鬱宴就真的一直在這兒守著沒回去?

鬱宴看了顧珞一眼,然後從鬱歡手裡接過那杯蜂蜜水,“笨死了,看看這灑的。”

一面說,一面從床角抽出一張帕子,熟練的給顧珞擦了擦,擦完之後,將那帕子墊在被水打溼的地方,然後舀了一勺水給顧珞嘴邊送過去。

顧珞忽然生出巨大的不好意思。

之前鬱宴喂她喝水她都只是震驚,還沒覺得不好意思,可現在當著鬱歡和顧珩的面,忽然就......張不開這個嘴了。

鬱宴皺眉看著顧珞,“怎麼不喝?”

顧珞:......“我不渴了。”

蕭嘉遠噗的就笑出聲來。

顧珞:......

這還有個人呢?

蕭嘉遠站在內屋門外,朝鬱歡道:“我能進來嗎?”

鬱歡小身子貼著顧珞的床榻站著,絞了絞小指頭,“進唄。”

蕭嘉遠登時打了個口哨,“小祖宗誒,你可算是讓我進屋了,我這可真不容易,託了顧醫官的福。”

鬱歡抿抿唇,看了蕭嘉遠須臾,忽的轉頭朝顧珞道:“我餓了。”

在椅子上休息了半天的顧珩道:“你可不是餓了,四天就吃了三碗粥,不餓成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