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珞從屋裡探頭出來,“誰啊?”

使喚醫女道:“是鬱王府的馬車,說是小郡主、”

原本雜亂的院子,在鬱王府三個字出來一瞬,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或明目張膽或眼角餘光,都朝顧珞那邊看去。

“好,知道了,在門口嗎?”

“是。”

“稍等我馬上來。”顧珞朝使喚醫女道了一句,抽身回屋。

她肩膀上的傷口被繃裂了,看上去慘不忍睹的,就跟剛被咬那天差不多了,索性當時大家心裡都揣著事,也沒人注意到她肩膀處滲出來的血。

顧珞正在屋裡對著鏡子準備給自己上藥呢,得,這藥也不用上了,來的應該是鬱宴。

“王爺。”

馬車就停在太醫院門外牆根下,顧珞熟門熟路掀了門簾上車,朝鬱宴問了句好。

鬱宴原本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麼,見她來了,抬眼看了她一眼,皺了皺眉,“就知道你這破傷口得崩開,那人也值得你費一個多時辰的功夫給她縫線,死就死了,本來就是死有餘辜的東西,又不是人死了這事兒就說不清了。”

鬱宴摸出藥瓶兒,也不等顧珞自己把肩膀處的衣服褪下去點,自己抬手扯了一下。

他可能是心裡有火兒,扯得有點用力,顧珞被他猛地一拽,登時人向前閃了一下,幸好及時伸手撐住了座位,才沒直接撲了鬱宴身上去。

“她是不是死有餘辜自有官府論斷,但我是醫者,沒道理眼睜睜看她還有口氣卻不救人。”

藥粉灑在傷口上,本來已經癒合的傷口現在被撕裂,沾了藥粉,又疼的人冒冷汗。

鬱宴看她一眼,頓了一下,很輕的吹了吹,但臉上表情不怎麼柔和,“沒道理眼睜睜看她還有口氣卻不救人?那明兒一個窮兇惡極的殺人魔倒在你面前,你也給他治病?治好了讓他繼續去殺人?”

顧珞抬眼看鬱宴。

兩人距離太近,顧珞甚至能看清楚鬱宴額角那處傷口上的幹皮結痂。

雖然傷不重,但是當時皇上甩毛筆砸過去的時候,一定還是很難受吧。

“怎麼不躲呢?”

顧珞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鬱宴給她撒藥的動作頓住,默了一瞬,才又繼續,“本王問你話呢,膽子越來越大,不回答本王的問題,倒還有膽子再問別的!”

顧珞嘆了口氣,“我又不傻,我知道她肯定會被官府治罪啊,而且,治好了她,能省好多事。”

鬱宴哼了一聲,沒說話,麻利的從顧珞順手帶出來的藥箱裡翻出紗布,剪了一截,包紮上,“你這破肩膀,能不用麼!”

顧珞將衣服攏好,笑道:“明兒還要針灸比賽呢。”

今兒早上,鬱宴給顧珞上藥的時候,顧珞裹著一肚子氣走了。

這天兒還沒黑呢,同樣的環境又上一次藥。

顧珞居然覺得,還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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