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寬大的椅子裡,皇上眯著眼睛看著鬱宴,臉上神色不辨喜怒,但聲音帶著陰沉,“你在怪朕?”

鬱宴沒說話。

皇上啪的一拍桌子。

“朕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幾次三番忤逆太子,羞辱二皇子,朕說你什麼了嗎?滿天下誰不知道朕對你的寵愛,你還不知足?

非要當著北燕使臣的面這樣鬧!

朕的顏面都讓你丟光了!

滾回去,禁足三天!”

鬱宴抬頭,“明後天還有比賽呢。”

皇上讓他氣的胸口疼,“怎麼?明後天你還打算越戰越勇?”

鬱宴譏誚道:“只要安平伯府和皇后娘娘那邊不為難顧醫官,臣有什麼好戰的,陛下也說了,臣是給顧醫官出頭呢!”

皇上抓起手邊的一把毛筆向他砸過去,“你那是給顧醫官出頭?你那是藉機羞辱皇后,別以為朕看不出來!”

毛筆噼裡啪啦砸過來,鬱宴猶豫了一下沒躲。

一把毛筆全砸胸口上,倒也沒多疼,就是一根蹦起來擦了一下額角,可能是破皮了,疼了一下。

皇上沒好氣道:“滾回去滾回去,朕看見你就煩!老大不小的人了,天天跟著蕭嘉遠學成個什麼混賬樣!以後離他遠點!”

鬱宴沒說話,行了個禮,轉頭出去了。

他一走,皇上重重一嘆,端起手邊茶盞一口灌了,內侍總管立在一側,低聲安慰,“陛下息怒,氣壞了身體不值得。”

皇上冷笑,“你也覺得朕偏心?他鬧成這樣,朕就只是不痛不癢的罵他幾句。”

內侍總管低著頭笑道:“陛下自有陛下的論斷,誰如何想都不重要。”

皇上嘆了口氣。

今兒鬱宴雖然鬧得不像話,但正好讓他給北燕使臣那邊遞出一個訊號,這朝局並非是太子和二皇子的朝局,北燕想要攪合進來,也要看看形勢。

他故意縱容鬱宴,就是不想讓北燕和太子或者二皇子任何一個走的近。

這棋子好用是真好用,就是有點費肝火。

一口茶灌完,皇上問內侍總管,“顧珞那捲子是怎麼回事?故意的?”

內侍總管搖頭,“這倒不是,在考核之前,太醫院院使張大人就和北燕那邊的太醫溝透過,提了顧醫官不會寫字的事,問能不能口述答卷,那邊拒絕了。”

皇上皺了皺眉,“她到是個上進的,不會寫字還寫了那麼多。”說著說著笑出來,“哪怕錯字呢,也填滿了,態度可嘉。”

內侍總管也笑了一下。

鬱王府。

顧珞去的時候,鬱歡早就巴巴的等著了。

讓顧珞意外的是,這次鬱歡竟然在顧珩平時寫字的那張桌子旁坐著,面前還擺著筆墨紙硯。

這孩子是在寫字了?

這進步不小啊。

“你來了,快來看我這幾個字寫的對不對。”顧珞一進來,鬱歡就招呼她。

才交了一篇錯別字的顧珞頓時顫了顫嘴角,把藥箱放到桌上,十分心虛的偏頭去看鬱歡寫的字。

好傢伙。

那麼大的一張宣紙上,一共就寫了兩個字,差不多就沾滿了。

大寶。

寶的繁體字顧珞也不確定筆畫是不是這麼個筆畫,但大體看上去模樣算是對的。

“還有嗎?”

鬱歡將第一張宣紙揭開,第二露出第二張,也是兩個字把紙佔了個滿滿當當,二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