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珞把話說得明白。

皇上冥黑的眼底看不出情緒,但臉上帶著不達眼底的笑意,“無妨,你盡力治就是,朕只有一個要求,無論是可治還是不可治,這病情進展和結果,都不能讓這屋裡子以外的任何人知道,包括宴兒。

朕不是嚇唬你,只是把話提前說明白了。

若是有任何其他人知道,你弟弟可能以後就只能和陵兒做個伴兒了。”

顧珞一臉驚悚,撲通跪下。

皇上對顧珞的反應十分滿意,“但你做得好,朕能許你弟弟一個前程。”

顧珞惶恐不安,答不出話。

皇上也不需要她答,“御書房裡無小事,你掂量清楚。”

顧珞戰戰兢兢,“可,王爺若是問臣婦......”

皇上嘴角揚著笑,看上去一團和氣,但眼底像是淬著冰渣,“那是你的事,朕從來不干預太醫院行醫治病的事,畢竟術業有專攻。”

顧珞心裡罵了一句髒話,臉上如履薄冰,“還求陛下能給臣婦指一條明路,臣婦怕一個不慎被小王爺瞧出端倪。”

皇上就道:“若是瞧出端倪,你弟弟就給陵兒作伴。”

頓了一下,皇上身子向前探了探,眼睛盯著顧珞,“宴兒脾氣大,性子頑劣,這些年闖了不少禍,朕心裡憐惜他,總是捨不得罰他,但日久天長的,難免引起旁人不滿。

你如今既是做了宴兒的王妃,就該時常約束著他一些。

當然,朕也知道他不好管教,你有什麼難處,儘管來和朕說,你不好約束,朕替你約束,管教好了總歸是你們小夫妻的福氣。

只是這些事一樣也不要告訴宴兒,免得他和你離了心,再鬧出什麼事害了你弟弟就不好了。”

之前說六皇子的病情,顧珞因為事先得了鬱宴的話,明白鬱宴的意思是什麼,所以戰戰兢兢也不過是裝出來的戰戰兢兢。

但現在確實實打實的心頭一凜。

皇上這意思,是要讓她監視鬱宴?

顧珞佯作聽不懂,提心吊膽道:“臣婦來自鄉野......”

皇上顯然沒有興趣和她搞這些彎彎繞,直白的打斷顧珞,“只要長了眼睛就可以,何況你還會寫字。”

他說完話,看著顧珞的目光沒動。

那眼神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顧珞大氣不敢出,在皇上的逼視下,攥著拳頭點頭,“好,臣婦遵命。”

皇上朝後一靠,笑道:“好孩子,起來吧,今兒朕就不多留你了,你回去琢磨一個適合陵兒的方子。”

顧珞唯唯諾諾起身。

就在她行禮跪安要離開的時候,皇上忽然想起一事,又叫住她,“對了,你們新婚夫妻不跟家裡長輩一處住,難免照應不周,朕挑了幾個可靠的宮女過去伺候,你一併帶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