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煩躁氣怒的一個頭八個大。

他這輩子都過得順風順水,怎麼這一二年就尤其的艱難,彷彿這一輩子的糟心事就都趕在這幾個月了。

火氣在體內遊竄,他又覺得有點想要吐血。

張院使才說了不要動氣不要動氣,不然這身子遭不住怒火的灼燒衝擊,遲早要被掏空,可他何嘗想要動氣。

這事情一樁接一樁的鬧出來、

皇上煩躁的抓起旁邊的雪梨湯, 一口喝完。

不能堵住老百姓的嘴,那也不能就這麼放任不管啊。

皇上將保皇黨的其他幾位朝臣也一併傳召來,有關謠言的事,大家都已經知道的清清楚楚,無需贅述,眼下要緊的就是趕緊商議出一個對策, 將這謠言化解。

因著大理寺卿和刑部尚書之前就參與了一部分,皇上倒也沒有讓這二人離開, 畢竟太子都馬上要被處置了, 就算這二人是太子黨又如何,現在更應該是他們表現的時候。

皇上眯著眼靠在寬大的椅背上,聽著底下朝臣的商議,只覺得耳邊嗡嗡的。

議來議去,最終大家一致認可了刑部尚書提出的意見。

“謠言主要分兩部分,一是說陛下先前與南詔國私通被先帝褫奪皇子身份,這個,我們無從辯駁,畢竟實在年代久遠,就算是證明,也是蒼白無力的,百姓未必肯信。

另一個,就是鬱小王爺的身份,這個倒是可以作為著手點,只要這個謠言被我們控制住了, 另外一個也會跟著被影響,控制起來也就方便了。”

杜大人說完,皇上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怎麼講?”

杜大人就道:“對方拿鬱小王爺的身份做文章,又拿陛下的繼位做文章,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承認鬱小王爺就是先太子妃娘娘......”

不等杜大人說完,皇上啪的一拍桌子,眼睛都瞪直了,“放肆!”

鬱宴到底是什麼身份,皇上比誰都清楚,這是踩到了他的痛點上。

杜大人不知情,忙低了頭,等皇上語落,他又道:“陛下息怒,且聽臣說完。”

皇上嗓子眼發出憤怒的咕嚕聲,沒說話。

杜大人頓了頓,道:“當年先太子爺是意外離世,府中一把大火把先太子府燒的乾乾淨淨,陛下不妨從這裡做文章。

就算先太子爺是受奸人所害,府中大火併非偶然所起,而是有人蓄意縱火。”

刑部尚書覷著皇上的臉色,隨著杜大人的聲音,皇上眼底明顯是裹了心虛的憤怒。

刑部尚書下垂的手微微攥拳,又鬆開。

杜大人還在繼續。

“就說當時陛下是帶人衝到前太子府救人的,但是火勢太大,根本救不出來,不過在混亂中找到了先太子爺的孩子,也就是鬱小王爺。

陛下知道先太子爺是遭受歹人所害,但又查不到兇手,唯恐這個唯一活下來的孩子被歹人要了性命,就把這孩子送到了長公主手中。

這些年一直被長公主撫養。

陛下對先太子爺懷念至極,每每看到鬱小王爺就思念加倍,故而對鬱小王爺格外偏寵些。

這一點,和鬱小王爺的實際情況以及這麼些年來陛下對他的偏愛是吻合的,說出去的話,可信度很高。

如此,陛下善待先太子爺子嗣,是美名一樁,而鬱小王爺的存在又提醒了大家,先太子爺是被奸人所害,如今朝局動盪,一切可歸結於那奸人身上。”

這話皇上聽得既覺得舒心又覺得刺耳。谷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