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為了讓人有時間來找他。

那找到了呢?

思緒及此,蕭嘉遠猛地想到鬱宴之前提過的渝中碼頭。

那碼頭是從津南到京都那一條荒廢運河中的一個荒廢碼頭,碼頭朝南二百里就是一片林子,那林子正好是定遠侯豢養私軍的地方。

而端康王當時在津南屯了南詔國的軍械......

蕭嘉遠心頭一個激靈。

端康王是想要將那些軍械在一個適當的時機運到荒廢碼頭然後搬進定遠侯養私軍的林子裡?

什麼是適當的時機?

他被抓到, 顧珞他們為了能全力救他必定會回稟皇上,皇上也會派人來找。

所以, 端康王的時機,就是抓他。

但現在軍械被繳獲了......端康王還有別的準備。

意識到這一點,蕭嘉遠試了試身上的力氣,可惜,軟骨散的藥效霸道,他根本還是一點都動彈不得,只能如一攤爛肉一般癱在地上。

“我言盡於此,王爺自己好生想想吧,畢竟這是一件大事,不是一拍腦門和屁股就能決定的。”

定遠侯夫人深吸一口氣,“王爺,就算是要留了蕭嘉遠,也不影響我們除掉鬱宴的計劃,蕭家軍看重的是蕭嘉遠又不是鬱宴。

鬱宴不過是個奸生子,他本身就是一團陰溝裡的泥。”

端康王沒說話,看了蕭嘉遠一眼,轉頭朝外走了。

定遠侯夫人立刻跟上。

這是倆人出去商量了?

蕭嘉遠緩了口氣,這才感覺到滿身的冷汗早就把衣衫浸溼,不管怎麼說,好歹暫時保住一條命。

至於軟骨散......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上次鬱宴讓人下了軟骨散,顧珞心疼壞了,轉頭鑽研了七八天,調配出瞭解藥,做成一顆一顆的小丸藥封到瓶子裡,幾乎給大家人手送了一份。

他的那一份就貼身放在衣服內袖中。

慶幸端康王將他綁了之後就下了軟骨散,也慶幸端康王對軟骨散的信任,竟然沒有搜他的身!

蕭嘉遠眼睛一瞬不瞬盯著大門, 耳朵豎著聽著外面的動靜,牙齒咬著舌尖兒,用疼刺激著意識, 幾乎使出全身全部的力氣去取衣袖裡的藥瓶兒。

這一刻,他才體會到當日鬱宴是如何拖著殘破的身軀去了宮裡的。

他僅僅是躺在地上從衣袖裡取個藥瓶兒就已經虛脫到人都要廢了。

鬱宴卻是咬牙熬著,進宮從皇上手裡要人。

手指哪怕抬起來一點,力氣就要被耗光,蕭嘉遠一次一次艱難的挪動手指,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起那次在太醫院門口,趙爽提著藥箱朝他走來。

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小紅小綠小粉小紫更是將他照顧的好。

可從未有誰像趙爽那樣,只是朝他走來,就直直的走進了他心裡、

蕭嘉遠閉了閉眼。

走進了又如何。

他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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