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一年四季都穿著紫色的衣裙,蕭嘉遠捨得花錢,上等的蜀錦隨便她們幾個造。

原本矜貴華美的衣裙不知是被刀劍所破還是如何,襤褸不堪汙濁一團,頭上髮飾髮髻更是散亂一片。

原本白瓷似的臉蛋上帶著幾處擦傷。

“王妃快救救我家世子爺。”

“你慢慢說,到底出什麼事了。”

顧珞將鬱歡放到地上,起身扶了一把踉蹌過來的小紫,把人扶到石凳上坐了。

鬱歡雖然只有七歲,但小心肝已經七竅玲瓏,小紫剛剛坐下她便將一盞熱茶塞到她手裡,“先喝一口,定定神再說。”

長明長樂瞪著眼,急的冒汗,心跳的通通的。

顧珩站在後面,斜斜的看了一眼側面正房的屋頂,屋頂一角,一隻黑貓蹲在那裡,往日裡平靜的褐色瞳仁此時也染上一層急躁。

小紫一盞熱茶灌下去,一抹嘴,急道:“昨天我們爺去津南查太子圈地的情況,走到楊村的時候在林子裡中了埋伏,跟著爺的幾個暗衛隨從全都喪命,爺被對方抓了去。”

長明一聽這個,急的臉都白了,“楊村後面的那個林子?”

小紫點頭,“對,就是那,因為從林子那邊斜穿過去要距離短些,爺為了節約時間就帶我們走了那邊。

哪成想有人在林子裡挖了大坑,上面掩護做的嚴絲合縫我們一點懷疑沒有,馬一踩上去直接就掉了坑裡,跟著馬車也翻扣進去。

事情發生的突然,等車翻扣進去隨從們才反應過來,但緊跟著對方一張大網就罩了下來。

我和三爺馬伕一起被困在底下,那網結實的刀砍不斷,當時上面打成一片,爺怕我們全都給讓抓了,當時和馬伕合力在底下又挖了個坑匆匆把我埋進去,又挪了馬車擋住。

跟著爺的那幾個不敵對方,坑才挖好沒一會兒,上面就來人把網撤了,馬伕當場殺了,我們爺被帶走了。”

小紫一面說一面哭,聲音抖得不像話。

她大概從十歲多點就跟著蕭嘉遠,這麼多年的出生入死,早把對方當成親哥哥一樣。

“我等附近沒了聲音才從坑裡出來,但我沒想到外面居然還有人守著那坑,索性就一個人,雖然費了點事,但好歹我跑回來了。”

她這一身的狼狽,想必就是從坑裡出來的時候和人打鬥落下的。

她說的言簡意賅,但從她這一身的傷可想當時打的有多激烈。

“你和那人交手,可是問出點什麼沒有?”長樂追問。

小紫搖頭,說的自怨又不甘,“起初我在坑裡他從上面下來,我不佔優勢,等上了上面他落了劣勢自知不敵就咬毒自盡,我沒有機會問,連對方的功夫路子都瞧不出來。”

“你們去津南可是有人知道?”顧珞問。

“當時離京的時候,爺只說帶我去大兔子,路上遇到過幾個平時來往的酒肉朋友,倒是有問的,爺也沒有瞞著,只說去打兔子。

出了城我們一點沒耽誤,直奔那邊就去了,但走楊村的林子其實也是臨時決定的。”

但那個坑顯然不是臨時挖好的。

對方的目標很明確,就要蕭嘉遠。

現在蕭嘉遠人被抓走,去哪找都是問題。

之前沒有顧珞,鬱宴和蕭嘉遠這邊有什麼事,但凡主子不在的,就是長明他們幾個商量著來,後來有了顧珞,鬱宴的意思是不瞞著顧珞,大家一起商量著來。

“這事兒咱們不能瞞著陛下,咱們府裡要出去找人,不可能不驚動陛下,三公子幾日未歸更瞞不過,與其讓別人告訴他不如我們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