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陽公主嫁到柳州的時候,永安王也才不過三五歲的年紀,他怎麼可能和慶陽公主玩鬧,又怎麼可能踹上她。

這明擺著就是隨意找個藉口要在皇上面前提起這個人。

他們要做什麼!

這才進宮頭一天,就說出這麼些。

內侍總管捏著冷汗努力的讓自己不形於色。

皇上卻是直接臉色就變了。

三天前宮裡才又是爆炸又是大火,甚至在太后寢宮的牆壁上直接燒出一隻貓的印子,原本皇上只想到了前太子,可現在慶陽公主忽的一提永安王,皇上這才想起還有這麼個人來。

當年前太子勢敗,臨死之前硬是命人找機會將他唯一的弟弟永安王送離京都。

永安王甚至在那偏遠小鎮都娶妻生子......

那他難道就真的安分於娶妻生子?他就沒有謀劃重奪江山?當年當真是隻有一個永安王跑了出去?就沒有別人跑出去了?

鬱宴這些年究竟在做什麼?

蕭嘉遠究竟在做什麼?蕭嘉遠真的就只知道喝酒逛青樓別的一概不管?蕭家軍的死他有沒有懷疑過?

這些年積攢起來的問題,一時間猶如一盆滾水,直接劈頭蓋臉朝皇上天靈蓋澆來。

他被澆的六神無主,最終只草草問了端康王和慶陽公主幾句話便將人遣退。

“你們才進京,舟車勞頓,且先歇息,今日晚間,朕在宮中給你們擺席洗塵。”

端康王府在京都並無宅院,皇上將鬱王府的一處偏院讓人收整了出來暫時給他們住著,那邊伺候的人,一應都是皇上親自挑選出來的。

等到他們母子倆一離開,皇上猶如洩了氣的球,整個人癱在了椅子上。

內侍總管壓著心驚肉跳,迫切的想要將訊息給鬱宴送出去,卻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脫身更不知道如何才能送到鬱宴手中。

鬱宴要等今日傍晚才能從國子監出來,在這期間,他一直在考場那邊,根本不可能和外面的人有任何的接觸,更何況皇上還專門派人盯著他呢。

心思雜亂間,內侍總管努力摁下所有慌亂,給皇上倒了一盞雪梨湯,“陛下。”

皇上轉頭看向內侍總管,臉上鬆垮的皮肉帶著猙獰的兇相,他緩緩的道:“蕭嘉遠呢?”

內侍總管好容易壓下心頭的慌亂一瞬間冷汗洶湧,他十指抵著掌心,指甲刺痛掌心的肉,撐著冷靜和清醒,“應該是送端康王府的人去休息了。”

皇上眼睛一眯,“把他叫來。”

內侍總管忙道:“是。”

他正好趁著這個機會,給鬱宴傳個訊息過去。

卻是在內侍總管轉身一瞬,皇上忽然叫住他,“你很熱嗎?怎麼出那麼多汗,後背心的衣服都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