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鐵青的臉上帶著不輕不重的顫抖,她盯著裕太妃,雙目噴火一樣像是想要將她看穿。

可惜這麼多年,她從未真正看清楚過這女人在想什麼。

須臾,太后勾了嘴角笑起來,“這皇宮真是一個大染缸,就連妹妹這樣冰清玉潔的人,現在也要和哀家談論朝局談論謀劃了?”

裕太妃直視太后,“我只是不想讓那賤人的孩子在這朝堂上指手畫腳,那賤人就該在地獄裡遭烈火燒心永世不得超生,憑什麼她竟然還有個兒子活著,不僅活著,竟然還要在這朝堂上躥下跳,他配嗎?

你們關心朝局謀弄權術,我一概不知。

但我知道,自從鬱宴開始接觸朝政,先是太子一黨的安平伯府垮了,又是二皇子一黨的鬱王垮了,所謂的三足鼎立,原本他只是一顆毫無權勢只用來做平衡的棋子,現在卻成了唯一活著的人。

你不覺得奇怪嗎?

我不方便,你得了機會好歹提醒皇上一聲。

這朝堂,不論誰有沒有歹心,他鬱宴必定是不安好心的,還讓皇上不要迷了眼,看不清局面,錯把豺狼當綿羊。

別人的不安好心,最多是想要更多的權勢,鬱宴的不安好心,他想要的又豈止是權勢。”

太后盯著裕太妃。

裕太妃扯嘴一笑,“這樣看我做什麼,難道我說錯了?還是你覺得我多嘴多舌了?”

太后捻了一下手指,撥弄了撥弄手腕通翠的手鐲,“從蹴鞠院到你的慈安堂,明明就有一條密道,你既是這般關心皇上,為何不直接和他說?”

裕太妃笑容依舊清冷,看著太后的眼睛,“因為我想多活幾年。”

太后頓時笑起來,“那你就記住你自己的本分,皇上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話是這麼說,但裕太妃這一番分析到底是讓太后驚起一層冷汗,這也是她為什麼鬱王一出事就立刻趕回來的原因。

她怕皇上迷了眼。

可惜她緊趕慢趕沒攔住皇上殺鬱王,更是還沒來得及和皇上多談什麼,昨兒一場大火直接在她寢宮牆壁上燒出一個貓的印子來。

以皇上多疑又懦弱的性子,哪怕皇上最終查出來縱火和她無關,她再說這些,他還聽得進去嗎?

猶疑了一下,太后皺眉道:“端康王府,真的有威脅嗎?這些年他們在柳州一直本本分分從未鬧出過任何亂子。”

裕太妃冷笑一聲,“會咬人的狗不叫,這些年,鬱宴不也什麼亂子沒鬧出來麼?成天裝瘋賣傻的,現如今呢?

端康王府若是沒有威脅,那失蹤了的苗敏算什麼?”

太后啞然。

端康王府的威脅到底有多大鬱宴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這小妻子簡直不得了。

一回安博王府的正屋,鬱宴抄手就將坐在花架下的顧珞抱起來轉了一圈,灰濛濛的天沒有陽光,但懷裡的人卻像是自己會發光,暖暖的光照著他的心,照著他的路。

鬱宴手指帶著傷不好捏顧珞的臉,抱著人在石凳上坐了,隻手指微曲在她鼻尖兒颳了一下又忍不住親了親。

“怎麼這麼大的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