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以為人已經走了,沒想到這人一直站在門外。

見顧珞出來,他上前兩步。

“多謝顧大夫肯給寧國公府這個面子,五千兩他給顧大夫的賠償款,一定分毫不少,作為寧國公府世子,底下人鬧出這等沒王法的事,我這心裡也過意不去,另封五千兩給顧大夫送到同濟藥堂,還望顧大夫收下,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交個朋友?”

簫譽站在顧珞一側,心頭躥火,嘴裡卻沒法開腔。

他易了容,聲音變化卻不大。

騙得過尋常人但騙不過寧陵這死狐狸。

臭著一張臉,簫譽瞪著寧陵。

交什麼朋友!

不交!

“不必了,世子爺不包庇他們,已經是給我最大的公平了,草民不敢高攀。”顧珞清清冷冷拒絕了。

簫譽的臭臉略略緩和一點。

寧陵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垂眼看顧珞,似笑非笑,“顧大夫不必妄自菲薄,在下敬佩顧大夫的醫術,更敬佩顧大夫的為人。

肯為才相識的人打抱不平,這份俠氣,在下佩服。

另外,在下也非沒有私心,同濟藥堂的學徒薛青央,他祖父曾經是我們府上的大夫,薛青央在同濟藥堂,還希望顧大夫能多照顧一二。”

他把話說的周全,顧珞捻著手指猶豫掙扎了好一下,抬眼看向他,“既是如此,你們把薛青央也接了府中不就行了?”

四目相對,寧陵稍稍愣怔一下,“顧大夫,我們可曾是見過?”

簫譽頓時警鈴大作。

顧珞坦然自在,“見過麼?也許吧,我小時候跟著父母進京過幾次。”

寧陵蹙眉默了一瞬,沒再提這個,只道:“倒不是不接薛青央進府,實在是當時他祖父離開的時候和府裡一些人鬧了點不愉快,他若進府倒是不太妥當。”

這話和王滿的妹子如出一轍。

顧珞有心想要再問,可眼角餘光瞥見旁邊簫譽冷冰冰的臭臉,也不知怎麼,到嘴邊的話音就頓住了,只客氣疏離的道:“世子爺兩次在公堂幫了我,於公於私,我都會照顧薛青央的,至於銀兩,我只要趙明棟的那一份,世子爺還請不要為難我。”

說完,她身子朝後略退一點,“我還有事,就先告辭。”

寧陵笑了笑,讓開一步,“晚上我請同濟藥堂的季先生吃飯,還望顧大夫賞光。”

顧珞沒應這話,抬腳離開。

等走出幾步,她轉頭問簫譽,“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簫譽心道:你差點就和他交朋友了,我想攔又沒法攔,臉色能不差麼!

“沒事兒,就是突然想起來,我們太子爺好像說過,太醫院院使出事兒好像和寧國公府有關,感覺這世子爺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顧珞邁出去的腿一僵。

簫譽唯恐說的再多了露餡,可又怕說的少了萬一顧珞被寧陵勾了去。

上輩子顧珞和寧陵就......

雖然也不是真的有什麼吧,反正簫譽心裡一直吃味。

他咬牙補充一句,“太醫院院使顧奉元的弟弟被寧陵接入京都,寧陵上了一道摺子,院使的弟弟狀告院使謀劃給太子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