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 守疆土教眾驅胡虜,據聖殿三英戰暴惡(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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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硬?姓慕容的,你們三路大軍共九萬餘人,已經中了我五仙教的在雨林中預先設好的埋伏。現在死傷已經過半。還不快滾回燕國給你們的狗哭喪去。”
薛樺從未見過小蝶爆過粗口,平日裡她文文靜靜,清清雅雅,看來今日真是被慕容一劍氣得不行。就連谷貓貓都在一旁張大了嘴巴,拍著手笑得花枝爛顫,前仰後合,不斷說道:“小蝶妹妹罵得好!小蝶妹妹罵得好!”
慕容一劍剛欲發作,忽然一個燕國探子急匆匆地竄進聖殿,悄悄地在慕容一劍身邊耳語了幾句。慕容一劍的臉上瞬間變得煞白,氣得直哼哼。他伸出手來,重重地一掌打在探子頭上,直把探子打得腦漿迸裂,當場暴斃。
小蝶冷笑道:“我素知你們燕國愛在敵軍之中安插細作。鄉間、內間、反間、生間、死間,哪一種細作你們不用?你們恨不能在對方身邊長出一雙眼睛,一對耳朵。為了勝利你們真是不知廉恥,無所不用其極。只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今日大殿之上我下達的將令竟然可以如此迅速地傳到你那裡。想必這個細作已經打入了我五仙教的高層之中。”
“不過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幸而我昨日已經與五位長老提前商議決定,將計就計,故意將青年軍兵分三路,做出誘敵深入,聚而殲之的假象。實則是分散你們的兵力,再引誘你們到青年軍身後的雨林之中。苗疆的雨林是大自然給予我們五仙教的饋贈。一旦你們輕敵冒進,我們的兄弟姐妹便會在雨林之中將你們徹底擊潰。”
“現在,你們燕國軍已經死傷過半。慕容一劍,還不快滾回你的狗窩,去給你的那些惡魔一樣計程車兵們發喪?”
別說是慕容一劍,就連薛樺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雖然他素知小蝶冰雪聰明,飽讀兵書。但是想不到在她清秀瘦弱的外表下,卻有著如此沉著冷靜,勇敢堅強的內心。她對於戰爭快速地反應,深邃冷靜地思考和細密周到的部署,就連宋營中的一些將軍都自嘆弗如。
慕容一劍恨得咬牙切齒,他知道這十萬軍隊是燕國全部的精銳,本是為了入侵大宋而準備。沒想到在苗疆一戰中卻要被一個小妮子算計得損失殆盡。他越想越氣,恨不能馬上肢解了小蝶薛樺和谷貓貓三人,才能解心頭之恨。幸而三人目前傷的傷,弱的弱,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對手。而雪魔刀和逆鱗劍就在眼前,豈有不奪之理。
想到這,慕容一劍向小蝶一點,用驕傲蠻橫地口氣說道:“遠水解不了近渴。就算你們五仙教僥倖得勝又如何,現在我為刀俎,你為魚肉,識相的,交出神兵,我便饒你們的狗命。否則今日我就要你們血濺當場。”
小蝶拉起薛樺和谷貓貓的手,將三個人的手重疊地放在一起。薛樺和谷貓貓的頭緊緊地靠在小蝶的頭上,三個人暖暖地靠在一起。小蝶閉上眼睛,晶瑩剔透的淚水沿著她潔白的臉頰流了下來。五仙教此戰大勝,燕國精銳一朝喪盡,十二年之內恐難再次入侵苗疆。
守護苗疆這樣巨大的壓力,壓在一個十九歲少女的肩膀上,讓她喘不過氣來。教中長老的不服,教眾的不理解,心上人的誤會,和永失愛人的痛苦,折磨得她痛苦不堪。當勝利終於到來的時候,她的情緒再也無法自持。
小蝶輕輕地張開秀口,對薛樺和谷貓貓說道:“木棉,谷姐姐,這恐怕是我們的最後一戰了。眼前的敵人無比強大,但是一路上我們三人的心彼此照應,是對善良的堅持,讓我們一起走到了這裡。今日,就算是戰死在這裡,有兩位的陪伴,小蝶這一生也是值得了。”
說罷,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拔出兵刃,都發狠地嚮慕容一劍衝去。一棵乾淨靜謐的挺拔白樺,一隻如夢如幻的藍色蝴蝶,一隻可愛俏皮的溫柔靈貓,三顆同樣善良和純潔的內心,在孤獨地守護著他們的小小的夢。可惜,這個世界並不總如他們那般絢爛平和,它時常張開血盆大口,用無恥的強橫的蠻不講理的強力,將他們的善良鞭打得傷痕累累。在無盡的深淵中絕望的呼喊,對於信念的執著大於滿身傷痕的痛苦。就算有一天,他們的肉體消亡了,口中的那一口氣,也要大聲疾撥出自己的良心。
薛樺凝視著眼前的這個人模狗樣的魔鬼。此刻,他的武功遠在他們三人之上,甚至可以說,縱觀整個中原武林,就算是少林三僧,也未必是他的敵手。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但是,強者就代表著正確,就代表著可以可以肆意欺凌剝削弱者嗎?
強者自然有強者的道理,他們或天賦異稟,或家財萬貫,或手握神兵,或耳目眾多。他們可以輕易地屠戮掉他人的生命,讓武林人士只聽到他們想讓他們聽到的訊息。毫無疑問,在獲取個人的田畝財產,娶妻娶妾上,人們擁有無與倫比的自由。他們憑藉自身的天賦、聰慧、能力和美貌獲取來的田產,是屬於他們自己的。哪怕是當今的大宋皇帝也無法取走一分一毫。但是在諸如生殺予奪,孰是孰非的事情上,強者絕不可以欺凌弱者半分。
亞聖曾雲:“人之異於禽獸者幾希。”
同情弱小,人人平等,崇尚公平,堅持正義,這些禽獸不具備的善良與美德,不正是我們所珍惜的嗎?
三個人,一條心,捨得出一身的血肉,也要將無情無義的禽獸生吞活剝。面對著三人自殺性的攻擊,慕容一劍一時間竟然不能佔據上風。谷貓貓上下翻飛,左突右閃,好似一隻碩大的靈貓,兩柄斷掉的短刀雖然失去了往日的威力,但亦足以插入敵人的心臟。小蝶翩翩醉舞,輕柔典雅中暗藏著無盡的殺意,逆鱗劍如同一條金蛇一般,來回穿梭。而薛樺手持雪魔刀,細小的雪花在刀身的周圍飛舞,像是冬天最虔誠的信徒。薛樺的一招一式都像是畫中的美人那般,有著飄逸的外表,更有著霸道的力量。
所以慕容一劍與薛樺三人苦戰四十回合,仍未分出勝負。眼看著兩柄絕世神兵就在眼前,可就是無法取得。想到十九年前慘死在自己手裡的母親和前幾日被自己一劍刺死的父親,慕容一劍如同一個走在了懸崖邊上的賭徒,已經沒有了回頭的路。只有縱身一躍,將一切都堵在這一劍上,才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突然間,慕容一劍覺得自己體內的格物神功充盈了全身,如果說從薛正身上奪來的內功是一顆小樹的話,那麼經過這十餘年的洗禮,小樹已經在他的身體里長成了一棵蒼天古木。玄冰劍周圍的紫色劍氣驟然變得濃密起來。劍身不斷地顫抖,發出嘶嘶的轟鳴聲。
薛樺一眼看出慕容一劍已經動了真格。玄冰劍之所以顫抖,是因為承受不了慕容一劍如此雄厚的內力。武林中也只有雪魔刀和柴王劍可以承擔得起這樣的內功。他剛要拉住小蝶和谷貓貓,讓他們停下進攻。可是卻為時已晚。谷貓貓性格率真灑脫,疾惡如仇,慕容一劍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壞了根的鮮花,哪裡還管得了這麼多。話不多說挺起兩柄短刀便嚮慕容一劍撲去。
慕容一劍使出一招“馬耳東風”,玄冰劍一揮,一股紫色的劍氣發出,重重地打在谷貓貓的腰腹上。谷貓貓登時飛了出去,直挺挺地摔在牆壁上,掉落下來,嘔出幾大口鮮血,登時暈厥了過去。
慕容一劍欲仗劍上前了結了谷貓貓的性命。危急時刻小蝶挺身而出,輕旋飛舞,飄逸靈動地飛在慕容一劍的身邊。企圖用逆鱗劍纏住慕容一劍的腳步。慕容一劍被惹得焦躁異常,雙臂一舉,使出一招“乾坤一擲”,藉著玄冰劍的劍氣,將小蝶舉過頭頂,對準另一側的牆壁狠狠甩了過去。雖然小蝶在空中急忙使出一招蝶璇,但仍然摔在地上,口中嘔血不止。
眼見兩位紅顏知己都身受重傷,薛樺心中悲涼不已。他聚集了所有能聚集的內勁,使出一招“湘夫人”,嚮慕容一劍砍去。
玄冰劍和雪魔刀在空中交錯,來自相反方向的兩股狂風,在五仙教聖殿中劇烈地相撞。一時間慕容一劍和薛樺兩人糾纏在一起,僵持在空中,誰都無法先鬆開兵刃。
兩人源源不斷地將內力輸送入兵刃之中,雪魔刀的刀鋒和玄冰劍的劍刃激烈地顫抖著,嘶吼著,彼此糾纏又彼此侵蝕著。小蝶看了一眼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谷貓貓,心想如果此時有人能在慕容一劍的背後刺上一劍,那麼一定可以幫助薛樺戰勝慕容一劍。
正在她萬分焦急的時候,她看見渡邊直子深情冷峻的向薛樺和慕容一劍走來。她突然想起來直子一直就在這裡,只不過毫無武功的她一直沒有加入戰場。她想起她和直子相處的點點滴滴,想起是自己救了直子的性命,幫她找到了夫君,又在朝香宮的刑場上救走了她的五個孩子。對了,直子一定是要幫助她們的。只是,她的表情為何如此的奇怪呢?
藍小蝶緊緊地盯著直子,只見她手中握著一把匕首。這柄匕首還是小蝶送給她防身時用的。直子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薛樺和慕容一劍,她空洞的雙眼呆呆地看著前方,但是口中的氣息卻絲毫不亂,就好像要即將赴死的絕命的刺客,坦然地面對著生死。薛樺背對著直子,並不能看到後面的情況,但小蝶清楚地看到,慕容一劍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得變態而猙獰,就像是屠殺前的狂歡。
小蝶似乎意識到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她拼命掙扎地爬起來,飛奔著衝向薛樺。突然,直子疾走幾步來到了薛樺的正後方,高高地舉起匕首,對準薛樺的後心狠狠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