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章得天助流落巨樹村 無妄災難逃烈火焚(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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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樺在少女的幫助下翻過籬笆牆,藏到了柴房中。
不一會兒,前院傳來了吵鬧聲。一箇中年女聲怒罵道:“你個小妮子,誰給你的膽子到處亂跑,這幾天鬧大蟲,被叼去了你就不鬧了。”
“媽媽,是樹樹到處亂跑,我是去找它了,我幫你懲罰她,打你個不聽話的小狗。”於是前院又傳來了少女的嬉笑聲和狗的吠叫聲。
“你個小妮子,還敢狡辯,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算了,算了,喜喜這不好好的嘛。夫人消消氣,夫人消消氣。”一個粗獷的男聲笑道。
薛樺心想,喜喜家還真是熱鬧啊。他想起喜喜天真美麗的臉龐,心想如果她和自己一般年紀,也定是出落成姐姐那樣的美人了。想到姐姐,他又難過好久。後來,薛樺實在耐不住疲勞,昏昏沉沉地睡下了。他終於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薛樺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覺,直到他聽到人群吵吵嚷嚷的聲音,才不情願地睜開眼睛。
薛樺剛睜開眼睛,迎面便被潑了一盆冰涼透骨的水。這下他完全清醒了。他突然發現自己被綁縛在一根柱子上。
薛樺又驚又急,拼命掙扎了幾下。但是繩索系得太緊,他又受了重傷,一時間竟無法掙脫。
薛樺張目四望,只見臺子下面密密麻麻站滿了村民。村民一個個衣著簡樸,面容樸素。有的眉頭緊蹙,正端詳著自己,有的低聲喃喃,與別人交流著什麼。
“阿哥,你醒啦。”一個清脆的女孩的聲音傳過來。薛樺聽得出是喜喜的聲音。薛樺急忙向側方看去,只見喜喜被關在一個木製的囚籠當中,正神態焦急地望著自己。旁邊剛剛潑了自己一身冷水的村民看到薛樺醒了過來,急忙跑到臺子的另一邊,向坐在椅子上的一位白鬚老者行禮道:
“村長,他醒了。”
老者鬚髮盡白,身材瘦削,顴骨突出。面容上的五官稜角分明,猶如被歲月的刀雕刻過一般,滄桑而嚴峻。他身著一身藏青色長褂,正神態威嚴地端詳著薛樺。
白鬚老者身後站著四個儀表堂堂,威武不凡的農夫。手中各執鐵犁、鐵鏵、耒耜、钁頭。聽到了村民的報告,白鬚老者回頭看了看其中的一位,厲聲說道:
“老五,喜喜是你的女兒,這外人是她帶進村裡來的,此事理當由你來決斷。”
身後手執耒耜的漢子應了一聲:“是,村長。”然後走向了喜喜和薛樺。
這漢子正是喜喜的父親嶽五溪。他濃眉圓眼,五官方正,一身農夫的打扮,村民都稱他為嶽五哥。喜喜一看爹爹走了過來,哭嚷著叫道:“爹,爹,我是喜喜啊,快放我和阿哥出去啊。”
嶽五溪走到喜喜面前,面容悲慼,眉頭微顫,用手一指喜喜,正義凜然地說道:“嶽喜喜,你可記得巨樹村村規第一條。”
一聽到漢子的話,喜喜的臉龐立刻浮現出驚恐呆滯的表情,宛如深夜撞鬼一般。喜喜顫聲說道:“記得,凡外人一律不得入巨樹村,否則即使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取其性命,令其不外洩巨樹村之秘密。凡村民一律不得引外人入巨樹村,否則囚身於木籠之中,永生永世不見天日。”
嶽五溪牙關緊咬,低下頭,狠狠地說道:“喜喜,你既然熟記村裡的規矩,為何還要明知故犯。這次,這次爹爹恐怕也難以保你了。”
喜喜看父親流淚,著急地伸手去替父親擦拭眼淚,叫道:
“爹爹,阿哥他不是壞人。他叫木棉,他的全家都被狗官殺害了,他還受了重傷,需要趕緊醫治。”喜喜一臉擔心的表情,轉過臉看著薛樺。
嶽五溪走到薛樺面前,滿面怒容地仔細打量了一番,厲聲叫道:“你是誰?潛入我巨樹村有何目的?”
薛樺急忙說道:“我叫木棉,被奸人所害。親人已死傷殆盡,我也受了重傷。承蒙令愛所救來到貴村,如果打擾到貴村,我這就離開,還請各位不要為難喜喜。她也是為了救我,才會觸犯了村規,我願意代她承受一切責罰。”
“那你說說,殺你全家的仇人叫什麼名字?”嶽五溪滿臉懷疑地說道。
薛樺心想如果我說出我的仇人是白虹山莊和朝廷,萬一這個村子是白虹山莊的下屬,將自己的訊息報告給慕容裕和慕容一劍,到時恐怕性命難保。但是如果不說出實情,不僅自己恐難以全身而退,就連喜喜也要受到牽連。薛樺進退兩難,一時間沉默不語。
“五哥,你看他吞吞吐吐,這定是他編造的謊言。”
“五哥,不要跟他再廢話了,殺了他。”
“他一定是哪裡來的奸細,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薛樺看著臺下群情激昂的村民,皆欲殺之而後快,一時竟無語凝噎。他想掙開繩索,可是自己內傷太深。他拼命地掙扎,可是越掙扎,傷口就越痛。在震天的喊聲中,幾個村民將幾捆木頭抱在薛樺腳下,又在上面潑了很多油。一個村民將火把交在了嶽五溪手中。
嶽五溪手執火把走到臺子中間,用悲慼而堅定的聲音說道:“我巨樹村村民雖然向來待人和睦友善,但是祖宗留下的祖制不可違背。這個少年潛入我村,按照村規,現處以火刑。嶽喜喜明知故犯,帶外人入村,處以囚禁之刑。”
臺子下的村民七嘴八舌地喊道:“好,殺了他,殺了這個外人。外人沒一個好東西。”
薛樺又痛又急,他側過臉看著喜喜,此刻喜喜也焦急地望著自己,神態驚恐萬分,像一隻受了驚嚇的小鹿。
她看嶽五溪拿著火把一步步走向薛樺,喜喜絕望地叫喊道:“爹爹,不要啊!不要啊!”
嶽五溪腳步堅定,神色嚴峻走到薛樺面前,對薛樺說道:“少年,不管你出於什麼原因來到這裡。但祖制畢竟是祖制,絕對不可違背,不然村莊有毀滅的危險,為了全村的村民也只有這樣了,希望你下輩子能過得好些。”
說罷,嶽五溪扭過頭,不願再看即將發生的一切。他將火把向後一擲,火把一遇到油,一團熊熊烈火騰地在薛樺腳下燃起。
熊熊的烈火包裹著薛樺,燒得他滿頭大汗。他的意識漸漸模糊了。突然一個火苗竄到了他的身上,將他的衣服點燃。熾熱的火焰直接接觸到薛樺的肌膚,火辣辣的又尖又銳的劇痛撕裂著他的胸膛,薛樺發出悲痛的慘叫:“爹爹,姐姐,娘,樺兒不能為你們報仇雪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