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呢?

雕像呢?

壁畫呢?

連棺材都沒有了!!

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雨夜的廢墟里,被石塊壓著?

我的心腹在哪裡?!

眼中的景物在搖晃,耳朵裡也充斥著雜音和嗡鳴。迪肯扒開自己身上的碎石塊,站在黑暗的雨幕中,開始懷疑人生。

…………

直到身後有人推了他一下,精神恍惚的迪肯才反應過來,轉身揮出一爪,人已經靈敏的跳到了一旁,警惕的看著站在他身後的人。

是高天奴。

一向以貴族自居,衣食住行一板一眼分外得體的氏族之長高天奴,如今的境況也不太妙。

被雨打溼的頭髮散亂的披在頭上,名貴的藏青色西裝已經破破爛爛,還少了一隻袖子。

臉上,也是疤痕密佈,醜陋又猙獰!

“疤痕……?”

摸了摸自己臉上同樣的疤痕,儘管雨水冰涼,可迪肯還是似乎感覺到一種灼熱的痛。

低頭望了一下手上的傷疤,迪肯全都想起來了。

“不對……”

猛然抬頭,迪肯快步走向高天奴:“你不是一直躺在棺材裡嗎!怎麼會被光線灼傷!”

低垂著眼簾,高天奴表現得遠比迪肯要冷靜,正了一下領帶,才回道:“我沒在棺中沉睡。”

“.!!”

迪肯氣急敗壞的揪住了高天奴的領帶,大聲的怒吼道:“現在我當然知道你不在那裡!可我問的是你為什麼沒在那口該死的棺材裡!你本該在哪的!!”

一把推開面目猙獰的迪肯,高天奴再次正了一下被迪肯扯亂的領帶,怒斥道:“不要忘記你是在和誰說話!迪肯!”

逼近一步,高天奴微睜雙眼:“你這個骯髒的血裔!”

嗤笑了一聲,迪肯誇張的行了個大禮:“哇哦~!對,我忘記了,你可是偉大的族長,血族的領頭人呢!”

放下張開的雙手,雨夜中的迪肯讓人看不清表情,他低下了頭,壓低了聲音:“所以……你就特麼的用幾口空棺材騙我們去守衛!然後自己躲在後面,準備看我們和刀鋒拼命,用我們去換刀鋒?!對嗎!!你這條陰險的老狗!”

面對迪肯的歇斯底里,高天奴反而沒有動怒,一直淡然的看著他,淡然到,近乎無情。

“不只是我。迪肯,所有家族的族長都選擇這樣做了。我們這樣做,全是為了保護血族。”

迪肯頹然的坐在溼漉漉的石頭上,自嘲的說道:“我應該說什麼?該說:我早該想到了嗎?”

一指身邊的斷壁殘垣,碎石木塊,迪肯笑道:“哈哈哈!對!為了血族!快看吶老傢伙!這!這就是你們保護的血族!這就是你們特碼的!保護的!該死的血族!!!”

“哈哈哈哈!你們乾的……”

“……可真特碼的漂亮…………”

迪肯怒吼著喊完,就躺在了石頭上,大口的喘息著。

他閉著眼睛,任由雨水打在臉上,一動不動。

高天奴仍然沒有生氣,保持著那副淡定的臉色。

踩著價格不菲,如今卻滿是塵土和雨水的高階訂製手工皮鞋,一步一步的走在滿是碎石的地上,高天奴儘量讓自己保持著紳士的優雅從容。

來到迪肯身邊,沒有低頭看他,高天奴的話在雨水落地的聲音中依然沉穩而具有辨識度:“我沒有成功嗎?迪肯?我已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