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第四人剛要開口,忽的對著鄭朝熙揚起手掌,一團塵土罩向他的面門,然後便探出手掌去抓鄭朝熙的咽喉,只見他五指呈抓狀,指尖處都是厚厚的老繭,應是練過爪上的功夫,出手狠辣。而站在旁邊的第五人這時也是欺身上前,想要抱住鄭朝熙的腰身,讓他移動不得,這二人出手時機掌握的極好,一看便知是以往練習過聯擊之技。

這二人也正是一對親兄弟,因為弟弟違反了軍紀,哥哥替他頂包,結果被查了出來,便將這二人一起發配至此。

這二人攻勢迅猛快速,若是一般人必然中招。而鄭朝熙可是被呂塵遠這個大宗師親自敲打磨鍊出來的,在普通人看來迅猛快速的攻擊,落入他的眼中卻是太慢了,而且破綻極多。

鄭朝熙也不忙張,又是抬起右腿,先是一個側踢將攔腰而來的第五人踢飛,然後小腿收回,右腿順勢前撞,一個膝撞將面前抓他咽喉的第四人頂飛出去。

抬腿側踢收腿前撞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快若閃電,旁人只覺眼前一花,那二人便倒身飛出。

鄭朝熙站好身形,目不斜視,又走到了第六人面前。

那人也不等鄭朝熙發問,一個立正站直。

“我叫甲六。”

鄭朝熙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我不問,你不許答,我問了,你才可以答。”

然後走到第七人面前,這人此時已是汗流浹背,戰戰兢兢地直抖,豆大的汗珠順著鼻樑直往下淌,他一臉驚懼之色的看著鄭朝熙,等著他發問。

“姓名?”

“甲七”

鄭朝熙沒做反應,繼續走到下一個人面前。這人顯得有些虛弱,但是面容肅正稜角分明,膚色古銅,緊抿的雙唇給人一種剛毅的感覺,身上的衣著破爛,一看就是流民,從破爛的衣袖處能看到裡面虯結的肌肉。

“姓名?”

“甲八。”

走到最後一個人面前,同樣是個流民,衣著破爛,渾身餿味,卻沒有虛弱飢餓的樣子,反而面帶微微笑意,面色白嫩,脖子下面卻髒的跟上了漆一樣,這是一個很矛盾的人,這是鄭朝熙的感覺,在這個人的身上透出一種玩世不恭的態度。

“姓名?”

“甲九”

這人臉上帶著含蓄的笑容,既不誇張,也不顯得虛偽,讓人看起來很舒服。

問完最後一人,鄭朝熙走到隊伍前方正中間,雙腳分開,雙手小臂平直負於身後。

“甲一、甲二、甲四、甲五、甲六即刻歸隊,否則每人二十軍棍。”

他話音剛落,被踢飛出去正躺在地上嗷嗷慘叫的五人立刻站起身來,回到自己的位置。鄭朝熙踹他們的那幾腳看是很重,其實是用了巧勁,只是飛得遠,疼得厲害,但不上筋骨,而且疼幾下就沒事了,這都是跟呂塵遠學來的。

他們也被鄭朝熙的幾腳踢怕了。軍隊,是最看中實力的地方,有實力的人總是能夠更輕易的獲得別人的尊重。他們之前是欺負鄭朝熙年紀小,想著給他一個下馬威,結果自己反倒是被教訓了一通,這下馬上變得老實聽話起來。

鄭朝熙面容冷峻,目光堅毅掃視著九人,其實他背在身後的手心裡都是汗水。他比任何人都要緊張,今天的這一幕自然是他早就計劃好的,會有人出來挑刺也在計劃之中,本來嘛,一幫兵痞子和吃不飽飯的流民,桀驁不馴是必備的素質。但是最後能不能達到這種效果,他的心裡也沒有底,萬一這幫人真就不懼他,到最後群起而攻之,就算把他們最後全都打趴下,那他這個火長也就不用幹了。

軍隊雖然尊重實力,但是作為長官,還必須的有服眾的能力,僅是拳頭硬,是不夠的。

幸好有驚無險,鄭朝熙的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這一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整個演武場,近千人此時全都安靜的看向這邊。遠在演武場另一端的包大廷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朝著這邊輕蔑的一笑,嘟囔了一句:“搞怪耍寶的小丑,哼!”,便不再理會這裡,專心的跟自己的屬下說著什麼。

站在臺階上的黃裳自是將整個過程看了個全面,他怎麼會認不出鄭朝熙的那幾腳師承何人,這時正在嘿嘿暗笑。

演武場的外邊,呂塵遠坐在一把躺椅上,一手端著一把小酒壺,一隻手輕搖蒲扇。愜意的往嘴裡灌了一口酒,有些意醉神迷的嘆道。

“這幾腳,倒是有幾分老夫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