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女子對己方沒有敵意,二人也便沒甚在意。

在店小二的一番張羅下,眾人用餐、洗漱、休息,好好放鬆一下疲累的身子。

這一夜相安無事,像昨夜那般的襲擊再沒出現。

第二日清晨,眾人走出客棧,好巧不巧的是,竟然又遇到了那名女子。

感覺到女子斗笠下的目光望向自己這方,鄭朝熙對女子微微頷首致意,而女子也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雙方由始至終沒有一句言語上的交流。

三日後,泰寧城外。

經過連日的奔波,高坐馬背上的鄭朝熙終於看到了久違的泰寧城牆。

望著青黑色的城牆和城門處排起長長的等待入城的人流,一股酸意湧上鄭朝熙的鼻端。

“泰寧城!我回來了!”

鄭朝熙在心中激動的嘶吼。

焦琳雙腿一夾馬腹,率先去到城門處,掏出一塊令牌扔給守門的軍官。

當看清手中令牌的樣式和上面的字跡後,守門軍官頓時一個激靈,兩手一抖,差一點把令牌掉落。

而焦琳則是高坐馬背,居高臨下,姿態倨傲的看著他。

軍官連忙恭敬近乎謙卑的雙手將令牌奉還,然後開啟一道側門,將一行人恭敬的迎入城中。

看著一行人策馬入城的身影,一個大頭兵靠近軍官低聲問道。

“張頭,這夥人什麼來路,竟敢騎馬進城!好囂張啊!”

“囂張你媽個頭,把你的狗嘴給老子閉緊了,少他媽給老子惹麻煩!”

軍官狠狠一巴掌扇在大頭兵的腦袋上,然後左右瞅了瞅見身邊無人,這才低聲說道。

“是東廠那幫沒卵子的閹貨!”

大頭兵一聽也是一個激靈,連忙閉上了嘴,不敢有所抱怨。

要說近一年來泰寧城最風光的衙門,非東廠莫屬。

東廠全稱東輯事廠,半年前由皇帝親自下旨建立,只對皇帝負責,不需經三司及刑部批准,可隨意監督緝拿臣民,對三品以下官員,有先斬後奏之權。

東廠主要由皇帝信任的內侍組成,分為五級。最高長官稱為廠公或是督公,首任督公自然便是太監中的老祖宗,鄭朝熙的師傅呂塵遠擔任。

督公之下設千戶兩名,再下設掌班、領班、司房數人。再再下設役長和番役數十人,亦稱檔頭。

檔頭之下便是番子,每名檔頭下屬各有數百番子不等。

僅僅成立了半年的時間,東廠之名便已到了讓人談之色變的地步。

其職權之大、手段之殘忍、行事之肆無忌憚,已有不少大臣和民眾受其迫害。

面對這樣一個權勢滔天的新衙門,泰寧城上下的權臣們卻是束手無策,只能任其魚肉。

倒不是因為大晏國的大臣們好說話,而是因為東廠的後臺不只是皇帝拓跋明本人,還有一位母儀天下的太后。

有名義上大晏國權利最大的兩人給東廠撐腰,就連近些年囂張跋扈的叱羅威都只能選擇暫避其鋒芒,不敢與其直面相抗。

善於察言觀色,順風插旗的大臣們,自然也只能心驚膽戰的小心度日,祈禱東廠的番子不要找上自家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