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喊著給一陣風報仇的馬賊是這裡的三頭領,眼見排在他前面的兩人都已身死,他頓時覺得自己的機會到了,只要能夠殺死麵前的這幾個人,穩定住軍心,他就是理所當然的大頭領人選,可是剛剛那人憑空放出一團火焰來,這一招他認識,雖然叫不上名字,卻知道這是方士一脈的法術,他深知自己可能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所以便鼓動其他的馬賊上前。

受到他的鼓動,本就悍勇的馬賊們頓時醒悟過來。混道上的,老大讓人宰了,自然要給老大報仇,否則以後怎麼在道上混。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朝著那人殺過去。

那人卻是見機不妙,一把抄起地上的鄭朝熙,便撒丫子往回跑,絲毫沒有剛剛一擊幹掉一陣風時的威武帥氣。

馬賊們那肯善罷甘休,在後面瘋狂追趕,可是卻迎面射來一陣箭雨,跑在最前面的馬賊頓時躺倒一片。

幾十個身影出現在右面的山包上,人人手持軍弩,當先一人一邊往山下衝,一邊高聲喊道。

“止戈城果毅都尉黃裳部奉令剿匪,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鄭朝熙舉目望去,喊話之人正是李虎。

“怎麼來的這麼快?”鄭朝熙心中疑惑。

夾著鄭朝熙跑路的人則是回止戈城報信的甲九,見鄭朝熙面露疑惑之色,一邊賣力的跑路,一邊給他解釋道。

“都尉擔心你們出事,就先派我跟李校尉帶一部份兄弟先趕過來,幸好來得及時,不然就只能以後每年的今日才能相見了。”

後面正在追趕二人的馬賊,被突如其來的一陣箭雨射的亂了陣腳,紛紛停下腳步不敢再往前,隨後聽到了李虎的喊聲。

“臥槽!是黃扒皮來了!兄弟們!風緊扯呼!”馬賊們紛紛高喊。

混跡在撫遠城和朝仙城這一帶的馬賊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聽到“黃扒皮”這個名字,黃扒皮是誰!那可是孜孜不倦幾十年如一日,一天不殺馬賊就渾身難受的黃裳。凡是遇到他的馬賊就沒聽說過有跑掉的。

“跑啊!快跑啊!”

當所有馬賊都知道是黃扒皮來了以後,再沒有半分鬥志,都在玩命的往後跑。跑回到自己的馬匹旁邊,趕忙跳上馬背,用手中的武器使勁敲打著馬屁股,嘴裡“駕駕駕”的喊個不停,生怕再晚一會就被黃扒皮逮到。

李虎等十幾人卻沒再追趕,只是在後面吆喝了幾聲便停下了腳步。李虎先是從懷裡掏出一個鐵管模樣的東西,然後開啟一端的蓋子,裡面露出一截絨線,接著又取出火摺子晃了幾晃後,將燃起火苗的火摺子湊到了那截絨線的前端。絨線被火苗點燃,冒著刺啦刺啦的火花,李虎見狀趕忙將鐵管朝著馬賊們逃跑的方向高高舉起,待絨線燃盡,一聲炸響,一顆紅色的小火球帶著呼嘯聲,拖著長長的焰尾衝上了天空,然後炸開,炸成一團紅色的煙霧。

“呦!李校尉這是提前開始慶祝了嗎!都放上煙花了。”甲九與李虎一路疾行,看來關係已經混的很熟了,竟然開起了上官的上官的玩笑。

“你小子懂個屁!這是給都尉指明方向的,只要讓都尉知道了他們的方位,這幫兔子就跑不掉。這玩意真他媽震手!”

李虎一邊沒好氣的瞪了甲九一眼,一邊揉了揉舉鐵管的手掌。

然後李虎上前接下鄭朝熙,將他平放在柔軟一些的草地上,檢視了一下他的身體,確定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照著鄭朝熙的胸口就是一拳。

“你小子這次可立了大功了!”

這邊絕處逢生的眾人笑鬧的笑鬧,療傷的療傷,殊不知離他們這裡不算太遠的一座矮山的山頂,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正面帶笑意望著他們,他的手上一根瑩白如玉齊人高的木棍,之前一直被他像用來投擲的標槍一樣舉在空中。直至看到甲九和李虎等人到來,這才放下了手臂。老人手中的木棍這時卻是變軟,被老人圍在了腰間,看起來像是一條木質的腰帶。

“是時候了!”

老人一聲輕嘆,眼神朝著對面的另一座矮山上瞥了一眼,笑了笑,身影便從山頂消失,彷彿從未出現過一樣。

與老人遙遙相對的另一座矮山上,陳慕晗兄妹也在看著下邊的戰場。見鄭朝熙無事,叫做陳君瑤的妖狐族少女心有餘悸的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胸脯,對著他的哥哥埋怨道。

“剛剛情況那麼危險,你怎麼還攔著我去救他?”

陳慕晗笑了笑,目光也是瞥了一眼剛剛白髮老人站立的矮山,朗聲說道。

“且不說你我去了能不夠救下他,就算剛剛沒有那個術法的出現,他一樣死不了,他的身邊有高人看護,不會有性命之憂的。”

少女卻是有些不滿,氣呼呼的說到。

“救不救了是能力問題,去不去救是態度問題,這不是你說過的嗎!”

陳慕晗略感意外的看了一眼這個脾氣暴躁的妹妹。

“你好像很關心他啊!”

“哪裡有!我只是不相欠他的人情罷了。”

少女辯解道。

“放心吧!這個人情,或許很快就能還上了。”

陳慕晗看著止戈城的方向,然後一揮手,兄妹二人走下山去,往朝仙城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