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紫蘇接過翡翠遞過來的面巾,笑著說道:“那就去吧,我倒是好奇,她會向父親說些什麼?”

她簡單收拾過後,帶著翡翠朝父親的書房走去。剛走到外院門口,見林問荊剛下學歸來,正悠哉悠哉地在院子裡晃盪,王慶生揹著書箱,滿臉無奈的跟在他身後。

看見哥哥這幅尊容,林紫蘇知他又到了休沐的日子,迎上前去,笑道:“哥哥,我今日畫了一個好東西出來,明日把圖紙送到你那裡。”

林問荊聽妹妹如此說,喜道:“你又制了新的圖紙?快讓我瞧瞧!”

“父親叫我呢,回頭我讓人給你送過去。”林紫蘇抿著嘴笑,這個哥哥,果然還是對天工一如既往的痴迷呀!

“我這會兒正閒著,可等不到明日了,翡翠,你領著王慶生過去,把你家小姐的圖紙給本少爺取出來。”

見哥哥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林紫蘇有些哭笑不得,隨手就讓翡翠領著王慶生去了自己書房,還待再跟哥哥聊上幾句,就見父親拉開了書房門,黑著臉道:“大姐兒,你給我進來!”

林問荊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父親言語不善,朝林紫蘇比了個口型,意示詢問。林紫蘇比了個手勢,讓哥哥不用等候自己,先到母親那邊。

看哥哥轉身去了後院,林紫蘇這才進了父親的書房。剛關上門,就聽父親朝書案上重重的拍了一掌,怒斥道:“你個不孝不慈的丫頭!看看你做的好事!”

方才黃氏堵著林遠志,哭訴了林紫蘇的十大罪狀,林遠志聽的驚怒交加。

雖知黃氏的秉性,十句話裡連半句話也不能信,但他一向信奉家和萬事興,林紫蘇一番折騰,鬧的家裡雞飛狗跳,終究還是對女兒有幾分怨言。

林紫蘇卻是不慌不忙,從桌子上斟了一杯茶,送到父親面前,說道:“父親息怒。”

林遠志狠狠瞪了林紫蘇一眼,勉強接過了茶水,痛心疾首道:“你母親教導了你們這麼多年,你怎麼就沒一點長進?你是咱家的長姐,不說做個表率,你看看你是怎麼對待長輩的?你又怎麼照顧你弟弟的?”

林紫蘇臉上掛著笑,問道:“父親,您今日下衙回家,還沒見過母親吧。”

林遠志還等著女兒的辯解,沒料到女兒會如此問,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林紫蘇。

只聽林紫蘇接著說道:“母親被二嬸氣的掉眼淚,您知道嗎?”

黃氏今日受了林紫蘇的氣,一心想要林紫蘇的好看,是以自申時起就守在府門口,生怕被林紫蘇搶先一步,惡人先告狀。

林遠志剛到了府中,被黃氏堵在了門口,還沒來得及見畢氏的面兒,聽林紫蘇如此說,心裡對黃氏生出了些怒氣。

萬萬沒想到,這個黃氏才回京幾天,就敢去挑釁長嫂,反過來還來找自己告狀。聽林紫蘇簡略說了下經過,林遠志強忍住怒氣,問道:“你母親無礙吧?”

林紫蘇沒有接過父親的話,又道:“父親,章侍郎送您的那個天青釉筆洗,被二哥拿去逗蛐蛐,二嬸沒同您說吧。”

筆洗?林遠志想了半天才,矍然一驚,那個筆洗是當日章若谷送調令時一道送來的。他出身寒門,對瓷器倒沒什麼概念。他不知章若谷送此大禮的用意,既然收了人家的禮物,原封不動的退回去終究不合適,是以一直想找個機會,向章家回個價值相當的禮物。

聽林紫蘇說林防風竟把那筆洗拿來逗蛐蛐,林遠志咬了咬牙,繼續聽林紫蘇說話。

“那可是汝瓷,前朝的官窯裡燒出來的,我看著那筆洗有些年頭了,父親找個機會還回去吧,咱家可沒相當的禮物。”

林紫蘇不顧父親的怒氣,繼續說道:“私相授受,這事兒可大可小,一著不慎,被御史參奏的話,咱們一家子都要搭進去。”

見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林紫蘇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父親,二哥書房裡放著秘戲圖,不知二嬸有沒有告訴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