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竟還是被人當成了無知的少女!

林紫蘇心中的怨念一閃而過,再抬頭去看時,方才幾個說話的人已做鳥獸散。

不遠處的街上,馬蹄聲響動,十幾個頭戴皂靴尖帽的東廠番子跟著一匹馬匆匆朝南而去,街上頓時又一陣雞飛狗跳。

東廠和內閣一向敵對,平時以曹守禮為首的東廠,巴不得看朝中官員的笑話。

此番出手,想必又要在京中鬧出一番風雨。

然而林紫蘇不知道的是,在這幾日的朝會上,氣氛好的出奇。

往日裡御史們個個都是諍諫之臣,在皇帝駕前痛陳不法之事。

這些日子突然萬馬齊喑,連句多餘的話都不多說。

但在私下裡,內閣卻是不止一次去找皇帝勸諫,訴說著官員們對東廠的憤恨。

甚至還有官員找了謝曜,請求太子出面為百官請命。

“錢敏中,守禮只是清查了一些不法商人,順便揪出了他們的後臺,有你們說的如此嚴重嗎?”

集義殿內,皇帝手中拿著一封奏章,朝御案下的幾名閣員發問。

“若只是牽涉不法商人,臣等並無怨言,但如曹守禮這般,藉助公事以洩私憤,著實令人心寒。十載寒暑,八場遨遊,下面的人殊為不易,朝廷卻以粟米之微嫌,不但除去他們的功名,更籍沒其家業,如此嚴苛,臣恐怕會傷了陛下仁君之名。”

“錢敏中,你這可就冤枉守禮了。”

皇帝笑了一聲,高聲叫道:“讓曹琅進來!”

不多時,曹琅推門進殿,朝皇帝恭恭敬敬行了一禮。

皇帝板著臉說道:“曹琅,這幾日東廠抓了不少人罷?這幾位大人都說你們是在以洩私憤,你來說說,你們抓的人當中,可有沒有冤枉的?”

“奴婢此去江南,已然查實,右都御史孫尚隱、吏部給事中鄺宏浩、戶部郎中季先志等人,私通外洋,破我大衍海禁,聚斂數千萬不義之財。按大衍律,籍沒其家產,全家男丁一律充軍關中。所有案情,奴婢均查有實據,請陛下過目!”

曹琅說著,就將手中的呈報朝皇帝遞了過來。

皇帝卻是擺擺手,說道:“你們做了這麼多事,總要讓幾位大人心服口服。錢閣老是朝廷柱石,你讓他看看,是否有什麼疏漏之處。”

曹琅當即就將呈報遞到了錢敏中面前,笑道:“錢閣老,這是這幾日案子的呈報。您老是兩朝元老,我年輕沒什麼經驗,請您多加指點。”

錢敏中沒有接曹琅手中的呈報,漲紅了臉道:“老夫年老眼花,看不清呈報上的小字,你讓陸大人先看看。”

陸致遠是潞原人,對江南的事本就不太在意,又知曹琅說的都是實情,當下就推脫了下去:“臣一向官的是戶部,對定罪之事著實生疏。曹公公當著東廠的差事,臣不好置喙太多。”

到了章若谷的手上,章若谷收了呈報,笑著和皇帝說道:“陛下,既然小曹公公做好了呈報,想必是沒什麼大的問題,等下去之後,臣等再詳細查閱。臣以為,冊封之禮迫在眉睫,又關乎朝廷的體面,這才是眼下的頭等大事。”

&nbsp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