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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海上匪患,不過是烏合之眾,只消我大衍水師出動,賊寇皆是望風而逃。開放海禁後,臣請於江南、嶺南要害去處,每年令海道副使及剿匪都指揮,督率官軍,嚴加巡察,凡我朝商船,護佑其出海,海匪見我大衍水師旗號,必不敢再行滋擾。”

皇帝聽的暗暗點頭,直到畢綏南行禮,仍是意猶未盡,不過這是在經筵上,禮數自然要做足,抬手說道:“先生吃酒!”

畢綏南為官這麼多年,一向做的都是小官,除了殿試之外,從來沒見過皇帝。

這時聽皇帝稱自己“先生”,登時感到受寵若驚,正要和皇帝客氣,又聽曹守禮拉著聲音道:“畢綏南通儒達士,賞銀八十兩!”

畢綏南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只以為是經筵的流程,恭恭敬敬的行禮謝恩。

群臣的心裡卻是不是滋味,按太祖定下的規矩,經筵結束,皇帝照例都會給講官賞銀,從十兩到百兩不等。

先帝喜愛詩文,因此在理宗一朝,每次經筵之後,得到百兩賞銀的人比比皆是。

不過今上繼位之後,一向對賞銀的含義甚是看重,也就範臻這樣的當世大儒,才能得到百兩的賞銀。

平日裡翰林院的翰林,能得五十兩賞賜的,已經是少之又少。

畢綏南一頓雲山霧罩,竟然能破例得到八十兩的賞銀,這讓在場的官員心裡都極為不舒服。

翰林院那些人擠破了頭,也難得皇帝的一句讚賞,憑什麼一個外任的官員就能如此輕易的獲得皇帝的認可?

在經筵之後,內閣的幾個重臣就此事求見了皇帝。

錢敏中是內閣首輔,率先開口道:“開放海禁尚是未定之數,畢綏南又是區區知府,陛下如此賞賜畢綏南,傳揚出去,難免會給下面的人錯誤的訊號,以致妄自猜測,延誤政事。”

陸致遠接著說道:“且不說畢綏南防災不力,擅離職守。進京這些日子以來,一直都有御史參奏他私通海匪。常言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這等黑白莫辨的時候,陛下給了畢綏南如此的恩寵,豈不教御史言官們寒心?”

皇帝沒有回答兩人的說話,只是冷冷的看向了內閣幾人,問道:“朕看你們也忍了許久,還有什麼話,都給朕說出來吧!”

章若谷遲疑了一下,說道:“臣聽說,那畢綏南是康寧伯的岳丈,而敦王和康寧伯府大小姐的婚事也就在這幾個月,若是畢綏南出了什麼事,則敦王殿下必會惹來一身的是非,婚事勢必也會受到影響。請陛下為敦王殿下考慮,莫要誤了殿下的終身大事。”

皇帝聽到章若谷提到了謝晞,更是著惱,當下站了起來,厲聲道:“好啊,你們都有理由,就朕沒理是不是?”

沈常德昂然說道:“兼聽則明,偏信則闇,陛下是千古明君,定然不會坐視天下臣民的意見而不顧!”

皇帝森然說道:“若是朕一意孤行,非要開海禁不可呢?”

錢敏中、陸致遠、沈常德、章若谷齊齊跪了下去,邱光祖和容宗厚對望了一眼,也跪了下去,齊聲說道:“請恕臣等不敢奉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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