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長槍封住的,不止是怪蛇的退路。

還拽出了蘇澤深埋心底不願回憶的過往。

似乎所有人的童年,都有快樂為伴。

然而蘇澤的兒時,卻充滿著血腥。

因為父母特殊的工作原因。

蘇澤兒時,經常會被送到大姑家寄住。

在蘇澤的印象中,大姑是個非常開朗的人。

在她的臉上,每天都能看到幸福的笑容。

不過,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大姑家沒有孩子。

所以,大姑幾乎把蘇澤當成自己的兒子對待。

這也讓他和大姑建立了頗為深厚的感情。

然而,這段感情的崩裂,是在那年的清明節。

蘇家在每年清明前,都會提前準備好香燭祭品。

並在清明當天的清晨,送到祖墳前焚燒祭拜。

非但如此,蘇家還有一條不成文的祖訓。

所有前往祭拜的蘇家人中,不得有女性出現。

沒人知道這條祖訓的由來,但都在嚴苛的遵守。

然而,突如其來的洪災沖垮了通往山區的唯一渠道。

即便政府派人緊急搶修,但至少也需三天時間。

所以,大姑和蘇澤就變成了墳前祭拜的不二人選。

蘇澤至今還記得當日在大姑的背影上,寫滿了滄桑。

年少時的無知,致使蘇澤在墳前毫無顧忌的亂跑。

童真慫恿著他踩壞了祭祖香燭,踢翻了貢酒的桌案。

甚至還不小心摔進了尚未燃盡的紙錢堆中。

包容向來都是蘇澤犯錯後,大姑所表現的態度。

然而當天,蘇澤卻受到了大姑嚴厲的責罵。

跪在墳前,磕頭認錯的經歷,蘇澤至今還記憶猶新。

蘇澤後來是被路過的鄰居幫忙帶回家的。

而大姑,卻仍跪在墳前,小聲嘀咕著什麼。

大姑是在當天夜裡,才踉蹌著邁進家門。

並且,在大姑的手裡,還牽著一個小男孩。

這小男孩年齡不大,估計也就五、六歲的樣子。

在他的身上,穿著並不合體的破衣爛褲。

消瘦的臉幾乎被棕黃的汙泥徹底覆蓋。

嚴重的營養不良,讓他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

而他捏著大姑手指的小拳頭,卻異常的緊。

似乎是在害怕大姑會趁機把他給丟掉。

“大姑,這,這是...”

蘇澤話沒說完,大姑的答案卻已經送達他的雙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