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見面的時候,楊大力倒是還暫時按耐了性子,指揮著隊伍迅速地站成佇列。

周衛國在新兵的排頭面帶笑意地站著,他的目光在楊大力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心裡忍著好笑。

周衛國的目光何其得敏銳,他一眼就看出來了,這兩個多月的訓練,的確是把楊大力改造了不少,甚至說是脫胎換骨,往那裡一站,確實有幾分軍人的味道。

可楊大力稍微抬起的頭顱,嘴角掛著的得意的輕笑,還有刻意眯著的眼睛,無不在告訴周衛國,這小子的老毛病看來還是沒改,終於逃離了基地教官們的毒手,估計又想折騰折騰了。

“報數!”

周衛國下達命令。

兩個多月的佇列訓練早讓士兵們練就了令行禁止的習慣,站在排頭的楊大力當即扭頭報道:“一”

五列隊伍同時向後報數,很快報數完畢,五百人一人不少。

周衛國開始講話了,他朗聲問道:“大家可都聽說過我周衛國嗎?”

有戰士回道:“營長,我們聽說過你,在訓練的時候天天聽,這幾天回了根椐地還是天天聽嘞!”

熟知自己手底下那幫子會教出怎樣一支隊伍的周衛國變了說話的風格,笑道:“這麼說,老子在這虎頭山比你們邱團長還出名呢?”

新兵戰士們齊齊愣了愣,緊接著爆發出鬨笑。

熟悉的口吻,彷彿昨日的教官還在。

老實說,雖然被基地的教官們折磨得死去活來,可是在分別的時候,縱然知道雙方身份有差,訓練他們的教官多是國軍的人,這些八路軍新兵戰士們還是在心底難以割捨,有不少戰士甚至在臨走前抱著曾經讓自己十分痛恨的教官嚎啕大哭。

這種曾共同度過一個個風風雨雨的戰友情懷,當真是難以道明。

果然,隨著周衛國開口和新兵們聊了一陣之後,雙方的關係立馬變得親近起來。

戰士們只覺得傳聞中的周團長平易近人,遠比他們想象的要好相處。

聊了一陣之後,說到正事,周衛國朗聲道:

“小子們,歡迎你們學成回來,你們心底的感覺我很瞭解,正如我當初從軍校畢業一樣,一心想著上戰場,痛痛快快地殺鬼子。”

“這一點你們放心,你們跟著我周衛國,別的我不敢保證,殺鬼子這件事兒咱們絕不含糊。”

“下面我說一說咱們這支獨立營的編制問題,你們舊有的編制我不動了,因為你們彼此之間也都熟知了,你們的這個隊長,分隊長,包括組長,都是從你們裡邊自己拼打出來的弟兄,說句實在話,弟兄們是服你,所以才讓你當的這個職位。”

“但你們要記住,在這些職位上,你們更多的是要去承擔責任,什麼責任呢?最大的責任就是負責你手底下的每一位弟兄的死活。”

“你要是小組長,你就得負責起你小組成員的安危,你要是隊長,你就要負起你全隊成員的安危,比如老子這個營長,我就得考慮負責咱們這全營五百號弟兄的生命安全。”

“哪個要是不把弟兄們的性命放在第一位,老子直接撤了他。”

“現在我說一下咱們這個編制問題,直接對應替換,什麼個意思呢?很簡單,隊伍裡的所有小組長轉為班長,副小組長轉為副班長,小隊長轉為排長,隊長轉為連長,就是這個意思。”

不遠處的楊大力一聽,樂了。

他歡樂的神情自然絲毫不差地落入周衛國的眼中,周衛國突然指著楊大力喊道:“那個兵,你叫什麼名字?”

楊大力一怔……叫我?

連忙屁顛屁顛地跑過去,立正,楊大力敬了軍禮,回覆道:“報告營長,新兵大隊大隊長楊大力向您報到!”

周衛國沉著臉,沒有立即開口,無形之中給了楊大力不小的壓力,畢竟眼前這號可是傳奇人物。

片刻,周衛國這才喝道:“老子問你是什麼職務了嗎?老子問的是你叫什麼名字?重新給我回復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