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右手,我是左撇子,沒事。”蒂琺手支著下巴,笑了笑,挺無所謂。

“右手就不是你的手了?那你乾脆不要算了。”範錯為聲音挺平靜的,微微壓低,聽不出來這麼波瀾。

但莫名的,蒂琺聽出了怒氣。

蒂琺側眸開口,“我開玩笑的。”

“你傷口很深,不好好恢復很容易留疤,有隱患,”範錯為“嗯”了一聲,拿起藥粉灑在傷口上面,“一點力也不能使,懂?”

蒂琺點頭說好。

“你別生氣,我剛剛就是一時忘了右手的傷。”蒂琺依舊支著下巴,挺漫不經心的笑,“反正一出血我就來校醫室找你,那就沒事了。”

範錯為微愣,心湖像是被被丟了一顆石子,在水面上激起了一層層漣漪。

他應了一聲,慢吞吞的開始包紮傷口。

這一邊,寧晴沒有跟林婉回去。

而是去了一趟醫院。

“你怎麼現在來了?”寧晴每天早上都會去看陳淑蘭,呆上一個小時左右就走。

時間很規律。

所以傍晚看到寧晴,陳淑蘭有些奇怪。

寧晴拿起一個蘋果削皮,她顯然很久不做這樣的事了,削得特別慢。

“是關於苒苒的事,”寧晴沉默半晌,終於開口,“她跟許老師的兒子起了矛盾,小孩子之間的事,要鬧上法庭。”

她將事情簡略說了一遍。

最後嘆氣,“媽,苒苒只聽你的話,你幫忙說一聲,她也就手傷了點,別人兩隻手都被她打斷了,她幹嘛要因此得罪人家副局。”

“你說什麼?”陳淑蘭胸口起伏的站起來,“苒苒手受傷了?”

“也就右手傷了,縫了幾針,她是左撇子,完全影響不了她……”

寧晴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陳淑蘭打斷,“也就右手縫了幾針?誰告訴你苒苒是左撇子的?她那右手……有多重要你知道嗎?!”

陳淑蘭捂著胸口,眼前一黑,幾欲昏倒。

身邊陪床的護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陳淑蘭一輩子沒跟誰紅過臉,性子溫吞,難得生氣。

寧晴腦子亂七八糟,連忙扶住她,“媽,媽你沒事吧?”

陳淑蘭手撐著桌子,身體在顫抖,喘著氣抬頭,“苒苒的手怎麼樣了?”

她雖然不太問事,不太懂年輕人的玩意兒,可卻也知道,蒂琺小提琴拉的好,京城的那個老師三顧茅廬。

“媽,您先坐,”寧晴沒想到陳淑蘭對蒂琺手受傷這件事這麼在意,她將人扶到床上坐好,“她的手沒多大事,現在還在學校上課呢,您儘管放心。”

陳淑蘭一口氣喘過來。

“媽,你剛剛說,苒苒不是左撇子,什麼意思?”寧晴給倒了杯水,遞給陳淑蘭,清了清嗓子,開口。

陳淑蘭沒有接水,她只是看著寧晴。

那雙眼睛渾濁,卻洞悉一切。

“你不喜歡苒苒吧?”陳淑蘭聲音輕緩,神色懨懨的,沒什麼精神。

寧晴面色一變,“媽,我承認,我是偏心語兒,可苒苒一樣是我生的,也是我的骨肉。”

“那要是換成語兒呢?她的手因為許慎傷了,你會讓語兒息事寧人嗎?”陳淑蘭偏了偏頭,輕聲問。

“那怎麼……”

那怎麼能一樣?

秦語在林家得寵,在小提琴上十分有造詣,林婉又極護著她,要是得知她手因為許慎被傷了,別說林婉,林麒那些人都不會放過許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