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什麼時候會回來?在望鄉河放紙船真的能把他接回來嗎?”

“這個花燈是專門做給我的嗎?有了這個就不會迷路了?”

“村子裡的人都不願意和我玩,說我們應該被抓去沉塘,媽媽你別一直笑啊。”

“要去叢林中摘野菜?聽說那裡有個腦袋顛倒的黑影,上次我就看到了,我們還是別去了吧。”

“你別生氣了,我陪你去就是。”

“媽媽,你在哪?我採了很多蘑菇!你在哪?”

“我看到你了!你等我一下!我走不了那麼快!”

“媽媽為什麼自己把船划走了?沒有聽到我的喊聲嗎?在這裡等一下她應該馬上就會回來找我吧。”

......

最後的記憶便是徹底模糊了,還清晰可見的只有兩幕,一幕是她臨死時躺在與行腳商相遇的紅梅樹下大哭的模樣,一幕是她死後化為靈體將白少鋒關進了狗籠子裡,把所有自己遭遇的事情施加在他身上的場景。

“你!自己把阮瑤丟進森林中,把她送到了詭異的手裡!”秦安癱坐在地上,龐大的記憶讓他頭疼欲裂,腦袋上佈滿了冷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阮娉抬起頭,臉上痴痴傻傻的笑容一直沒有變過,一片白色眸子裡也看不到任何情緒,雙手摩挲著懷裡的花燈。

瘋女人!

秦安靜靜和她對視,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把阮瑤丟進森林中是什麼意思?”白瀚文驚駭道。

“你之前說的故事是錯的,阮瑤不是貪玩走進了森林中,而是被她騙去摘野菜然後丟在那裡。”秦安眯著眼睛道:“這個女人被白少鋒折磨之後就半瘋了,神志不清的時候會遺忘掉那些讓她痛苦的真相,將阮瑤視為活下去的唯一支柱。”

“清醒的時候,阮瑤就變成了她痛苦的根源,讓她每天飽受折磨。”

“將阮瑤丟棄之後,她就沒有了支撐下去的信念,整個人都痴傻了,甚至遺忘了自己親手將女兒丟棄的事實,一直在尋找她。”

“瘋女人。”秦安喃喃道,感覺有很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來,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她應該只是把阮瑤帶進森林後又處於神志不清的情況吧?然後離開時也沒有聽到阮瑤的呼喊聲。”白瀚文強笑道,想盡可能找到一個不那麼殘酷的解釋。

“並不是,我代入了她的記憶,經歷過了她經歷的事情。”秦安目光幽幽道:“那時候是真真切切聽到了阮瑤的呼喊,神志也是處於清醒的狀態。”

“我的孩子,有了這個我就能找到我的孩子了。”阮娉咯咯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