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在這種地方,我需要讓自己保持絕對清醒的狀態,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在這種情況還喝酒,秦安覺得她有點太放縱了。

“喝醉了,死的時候沒有痛苦也不失為是一種解脫。”花芮完全沒有了平日那副嘻嘻哈哈的模樣,臉上帶著難以掩蓋的悲傷,“我加入靈管局都十年了,從最低階的拘靈士做起,像程月容她們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

“天山童姥?”白瀚文悄悄問道:“這女人說自己才三十不會是在謊報年齡吧?”

秦安還來不及回答,他就慘叫一聲,腳趾捱了花芮狠狠一腳。

“身邊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死的死,殘的殘,就連隊友都換了三波,只有老孃依舊年輕,獨領風騷。”花芮舔著紅潤的嘴唇,咯咯笑道:“但是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閉上眼睛,總是看到他們飄在眼前,沒一天晚上能讓我睡得安生的。”

“昨天晚上還看到了焦君陳,說自己死得很不甘,還有許多事情沒做,和我說有個毛用,我又不能讓他活過來,死去的人那麼多,誰都有做不完放不下的事情,如果放得下也就不會有那麼多靈體了。”

焦君陳?

秦安回想了一下,才想起來好像是在陽光相館死去的那個B級拘靈士,現在程月容手中的那把白色火焰長刀就是繼承他的。

他和白瀚文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聽著花芮抱怨。

“程月容那找死的丫頭我也和她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拿著焦君陳的長刀,秘武越多死得越快,靈體是殺不完的,她就是帶上一百件秘武也沒用,就是不聽,估計在不遠的將來我就能看到她的屍體被抬回來了。”花芮像是喝水一樣,將大半杯的威士忌直接嚥下,又倒了滿滿一杯,那雙動人的眼睛早就醉眼朦朧了。

“你們兩個傢伙倒是挺和我胃口,希望你們以後不會有晚上來糾纏我,不讓我睡覺的一天,不然我就弄死你們。”

秦安託著腮,並沒有去安慰她,這是她的宣洩方式,像她這種心智堅韌的人不需要刻意去關心什麼,第二天起來還是那個神經跳脫的花芮。

“那個時候我們應該已經死了吧。”白瀚文嘟噥道。

抬眼一看,花芮已經趴在了桌子上發出沉重的呼吸聲,臉紅撲撲的,像是刻意打上了腮紅。

“不會喝酒還硬要喝。”秦安苦笑著搖了搖頭,從花芮的行李箱中拿出毛毯給她披上,人的悲歡並不相通,他即使能夠理解花芮,也無法和她感同身受。

他對靈管局裡的人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飯剛做好,她還沒吃呢。”

“就當她減肥了,一頓沒吃也餓不死。”秦安吸溜吸溜吃著泡麵,不得不說,雖然味道和往常沒有不同,但在這寒冷的雪天吃著熱食還是有點難得的味道。

“多留點肉給我。”白瀚文見他將鍋裡的罐頭肉挑走了大半,急得直瞪眼,也趕忙加入了搶奪的行列中。

同時將那杯子也拿過來,給自己也倒上了滿滿一杯酒。

“怎麼?你也有什麼故事?”秦安詫異道:“我可照看不了兩個醉鬼。”

“哪有那麼多故事,只是覺得在清規戒律的神佛面前喝酒吃肉也挺有趣的,人生很少有機會體驗。”白瀚文指了指身後慈眉善目的佛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