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來到一座酒樓前,趙言鈺和方亭一同進去。

不必酒樓的小二帶路,二人來到三樓的廂房,房門剛開啟,便能聞到一股胭脂香味撲鼻而來。

聽到開門聲,佇立在窗邊的女子急忙回頭,一眼便瞧見趙言鈺冷漠俊美的臉龐,美豔的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幽怨之色。

“小趙大人。”那女子曲膝行禮,這位自然就是澄柳。

她是馮老闆從鳳凰樓贖了出來,接著轉送給趙言鈺的,她向來自負清高,對尋常男子都看不上,只對那風華冠蓋京都的狀元郎心存戀慕,原是想著終於得償所願,即使不能抬回去當妾室,當個外室也心甘情願,哪知這趙言鈺當真對他的妻子情深意重,不管她怎麼勾引她,他都無動於衷,連當一夜露水鴛鴦都不肯。

更沒想到的是,他對她的身份早已經瞭若指掌,她不但不能從她嘴裡探知任何訊息,還反而被他拿捏住,不得不聽他的話為他辦事,可他竟然還將她轉送給方景升!

別人只當他忍痛將她送人是為了安撫家中的妻子,卻只有她才知道,他只是在利用她罷了,哪裡會有半點捨不得。

“你有什麼事要說?”趙言鈺自然不會去在意此時澄柳心裡對他的怨懟,他只要知道想了解的事情就可以了。

“昨日方景升去我那兒了。”澄柳小聲說道,如今的她對趙言鈺雖還有一絲期盼,但更多的卻是畏懼。

這個男人看著雖溫潤如玉,其實冷血至極,無情至極,她相信只要自己沒有按照他所說的去做,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她和她的家人。

“嗯?”趙言鈺自己倒了一杯茶,眼角掃了她一眼。

“馮家之所以能夠剋制住方家,是因為馮家知道方家三十五年前的秘密。”澄柳想起昨夜裡方景升脫口而出的話,臉色攸地發白“方家…………方家是靠海上生意發家的,但真正的發家根源,方家以前的當家……是海盜。”

趙言鈺聞言,眸色一沉,和已經震驚得瞠目結舌的方亭對視一眼。

“方景升真的這樣說了?”趙言鈺挑眉問道。

澄柳用力點了點頭“他是這樣說了,還說如果不是被馮家知道了,他這次怎麼可能被馮家捱打也不還手………………”

海盜!他想起三十五年前朝廷官銀被劫的事情,難道這件事和方家有關?

“趙大人,如果讓馮老闆和方景升知道我出賣他們,我必是死無葬身之地,您之前答應過我,只要我套出方家的秘密,您就讓我離開南越城,並保證我和我弟弟他們安全無憂的。”澄柳驚懼地說道。

趙言鈺說“我會讓你走的。”

說完,他看了方亭一眼,將澄柳的事交給他去安排,然後離開酒樓。

真是沒想到方家和海盜有關,雖然只是知道一點線索,但有了這些線索,他查起來就容易多了。

他查了這麼久都查不到出來,馮家為什麼會知道?他對自己那幾個暗衛的能力是絕對相信的,難道馮家還有更厲害的?

趙言鈺閉眸沉思,總覺得這件事越來越古怪。

今晚要不要依計劃行事,去找方景升談談關於明日漕運開標的事情呢?

正想著,趙言鈺忽然睜開眼睛,眼神銳利冷冽,他眼睛微動,頭往後一仰,一道利劍穿過車壁而來,他伸手夾住劍身,內力一陣,將車外的人震得虎口爆裂。

十數個黑衣人不知在什麼時候團團圍住了趙言鈺的馬車,殺氣沖天。

趙言鈺冷冷一笑,他正想著明日該怎麼辦,就已經有人將法子送上門了。

他一手搭在腰間,輕輕一抽,一把寒光乍現的軟劍已在手中,就在那十數個黑衣人圍攻上來的餓時候,趙言鈺身形靈活地躍出馬車,刀劍相擊,幾十招之後,已有一半黑衣人倒下。

趙言鈺的武功究竟有多深,從來沒有人知道,不過在他擊倒最後一個黑衣人的時候,肩部卻是受了一刀,本來寂靜無聲的街口,跑來了數十官兵,大喊著保護小趙大人。

未等趙言鈺開口阻止,那些官兵竟將黑衣人全數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