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歆為他拍著背部順氣,“你生氣又有什麼用,反正他這次回京都也是要被降罪的。”

趙言鈺看著山下,沉聲說,“我們先回去吧,這一次,太子想要就這樣糊弄過去,那也要看死去的人同不同意。”

下山的時候,趙言鈺一直牽著齊莞的手,好幾次齊莞都想掙脫開,無奈力氣卻敵不過大,只好小聲道,“我如今可是男子裝扮,你我這模樣若是讓山下的人見到了,你趙大公子的名聲可就毀了。”

“說的也是!”趙言鈺峻眉輕挑,轉頭看著齊莞臉上此時顯得非常粗糙難看的肌膚,嘆了一聲,“小師妹,以後還是少些易容吧。”

齊莞輕哼一聲,回頭望了被關歆扶著的王大寶一眼,“你總是認得出我易容便罷了,怎麼二師兄也是一眼便認出歆兒了。”

趙言鈺嘴角彎起,冷冽的眼眸漸漸放柔,“這個,只有阿寶自己才知道了。”

有些人,不管變成什麼模樣,總能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來,並不是因為自己有多厲害,而是早已經將那人記在心裡。

齊莞卻還是很好奇,“你究竟怎麼將我認出來?殷姑姑的易容術明明很厲害的。”

“不管怎麼易容,你這雙眼睛還是沒變化。”趙言鈺笑著說。

只是看著她的眼睛便能認出來?齊莞愕然。

“表哥,阿寶能就這樣跟我們一起下山嗎?那太子也在山下,若是讓他見到阿寶和你在一起,只怕會知道以前那些……是阿寶出賣了他。”眼見就要到山下了,關歆忽然想起緊關重要的問題。

趙言鈺看了海叔一眼,心知這是齊老太爺的心腹,就算被他知道王大寶在太子身邊做什麼也沒有大礙。

“不如先幫二師兄易容,下山後瞞過眾人再說,晚上再將二師兄送走。”齊莞道。

“只能如此了。”趙言鈺點了點頭。

齊莞見王大寶臉色依舊蒼白,額頭直冒冷汗,不僅有些擔心,掙脫開趙言鈺的手來到他身邊,問著關歆,“二師兄究竟得了什麼病,服藥之後怎麼還不見好轉?”

關歆眼中充滿心疼地看著王大寶,小聲說,“阿寶以前受過重傷,只要遇到雨天,頭便會劇烈作痛,以往服藥之後便沒事了,可今日卻……”

“我沒事!”王大寶握住關歆的手,咬牙忍痛說道。

齊莞皺眉看著王大寶隱忍的表情,拉過他另一隻手為他把脈,脈象時而急促,又似有阻滯,時而緩慢艱澀,齊莞的目光落在他的頭上。

“二師兄曾經何處受過重傷?”齊莞低聲問。

“這裡!”關歆指著他左邊的腦袋。

趙言鈺有些詫異,看著齊莞的目光沉靜之中透出幾分驚喜,小師妹學醫才兩年,卻已經能到這個程度,難怪母親總說她是難得一見的醫學天才,“母親說過,因為阿寶這裡受過重傷,有淤血堵住血管,所以才會忘記許多以前的事情,但為什麼一到雨天就頭痛發作,她也不清楚。”

如果連師父都無法為二師兄根治,她更加沒辦法。

“先下山,讓二師兄好好休息。”齊莞回頭對趙言鈺說。

“歆兒,給阿寶易容。”趙言鈺開口說道。

關歆為王大寶簡單易容,將王大寶即使臉色蒼白卻依舊秀美絕倫的容顏遮掩過去,變成一個只稱得上清俊的青年男子。

之後,他們一行人再次往山下而去。

自始自終,趙言鈺都沒跟齊莞提起他們從堤壩掉下去之後發生的事情,齊莞也沒有開口問他,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這時候實在不應該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