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正青苦笑一聲。

“祖父有話讓我跟你說。”齊莞放低聲音,眼角看了看白卉。

白卉輕輕點頭,到門外去守著了。

“什麼話?”齊正青問道。

“祖父說,既然君臣情分已盡,齊家該做的都做了,已經沒什麼可效勞,不如就此離去。”齊莞將老太爺的原話告訴齊正青。

齊正青怔了怔,看向齊莞。“老太爺的意思,是讓我以後都不要回京都了?”

“祖父覺得您這次被出賣不似表面看的那麼簡單,在沒查清楚之前,都不要回去。”齊莞說道。

“老太爺是懷疑……”齊正青臉上一片惘然,他搖了搖頭,“皇上不會那樣對待我。”

皇上連自己的兒子都能殺。難道還在意你一個臣子?齊莞這話只敢在心裡說。

“三叔,您聽老太爺的吧。”齊莞說,“如今您又受了重傷不能領兵出征,還不如先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養身子。”

齊正青閉上眼睛,“老太爺還有什麼話?”

“還說……”齊莞眼瞼低垂,“待他百年之後,你才能回京都,並讓你不可在朝為官。”

“我知道了。”齊正青幾不可聞地說了一句。

齊莞不忍再說下去,“我去給三叔煎藥。”

老太爺或許年紀大了,經過宋家和慕容家的事情後,變得更加謹慎小心了,他只是不想齊家跟他們兩家一樣的命運,並不是擔心三叔會造反或者其他子孫有謀逆的心,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做,也會變成是你做的。

以齊家如今的功績和地位,就算什麼都不做,也會成為別人的威脅。

老太爺是看得太開了。

只是委屈了三叔,被誤會成浪蕩子多年,好不容易終於能吐氣揚眉,誰知尚未揚名就已經委屈落幕。

……

……

齊瑞在第二天就去啟程去關家莊了,臨行前,齊莞交給他一封信,讓他交給關朗。

目送齊瑞離開,齊莞這才返回屋裡,去給齊正青煎藥。

昨日為齊正青施針逼出黑色的淤血,今天齊正青的臉色看起來沒那麼灰白,但體內毒血未清,身子還是很虛弱。

齊莞將藥煎好後送來給齊正青,卻見六皇子已經在裡頭跟齊正青說話。

“殿下。”她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如今她對皇家每個人都懷有怨氣,想著三叔為大周出生入死,如今受了這麼重的傷,皇帝不但不相信他,還讓人監視著,心裡憋屈得難受,見到六皇子自然沒好臉色。

六皇子對她微笑,“阿莞。”

齊莞低下頭,上前喂齊正青吃藥。

“齊將軍,你且好好養傷,外面的那些流言不必在乎,父皇的口諭你方才也聽到了,他會為你做主的。”六皇子說道。

“臣謝皇上的信任。”齊正青低聲說。

六皇子看了他一眼,“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攪了。”

“多謝太子殿下關心。”齊正青在榻上行禮,淡漠中透出疏離,他示意齊莞替他送六皇子出去。

齊莞將藥碗交給白卉,送著六皇子出了院門。

“殿下請慢走。”齊莞還是少年的打扮,她朝六皇子作揖,轉身就要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