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幾乎沒人知道,皇帝出宮了,包括養心殿裡的下人。

除了明月姑姑跟曾公公之外,都只以為皇帝真的是突然憂慮成疾,不見任何人,也不許任何人近身伺候。

凌斯晏沒日沒夜地出宮找了兩天,才終於在大周跟秦國的邊境附近,尋到了像是永安跟蘇錦的下落。

先是有獵戶說,看到了有好幾輛馬車停在山野處,不少人下車休息了一段時間。

其中就有類似凌斯晏所說的一個女人,和一個約莫三歲氣質不凡的孩子。

再是邊境附近有家小客棧,說接待了一堆客官。

其中包括一個身形容貌出挑的男人,和一個女人和孩子,再是幾個侍衛模樣的人高馬大的大男人。

客棧掌櫃剛好在京都長安住過一段時間,聽那女人和孩子的口音,像是京城中人。

而且那女人進去客棧的時候,似乎是刻意說了話讓他聽到的,也可能也就是想讓掌櫃的留下印象,好給後面找過來的人留下線索。

凌斯晏立刻拿了蘇錦跟永安的畫像給他看,掌櫃的說,女人和孩子進去的時候,都蒙了面紗。

但跟畫像上的模樣,看著也是很相似的,八九不離十,應該就是這兩個人。

凌斯晏面色驟變,一時想不明白,那夥人到底什麼來路,怎麼就居然會帶蘇錦跟永安來這麼遠的地方。

而且這裡離長安路途遙遠,那人會帶他們來這麼遠的地方,多半是根本沒打算留下來跟凌斯晏談什麼條件了。

他心裡那種不安不斷加深,但客棧掌櫃說,那幾個住店的,早在兩天多前,就已經離開這裡了。

至於到底去了哪裡,或者走了什麼方向,這個他完全不清楚。

凌斯晏思來想去,一時腦子裡亂得很,理不清頭緒。

他平日裡一向都是很冷靜的人,可這幾天面對的是蘇錦跟永安的事情,甚至是他們的生死安危,他實在沒有辦法再能沉得住氣冷靜思考分析。

他越想越感覺一團糟,側目看向了身旁的墨染:“你怎麼看,有什麼想到的可疑的人嗎?”

墨染沉默片刻後應聲:“屬下覺得,這抓走蘇姑娘跟小太子的人,既然能算得那麼清楚,知道陛下您那晚會帶他們去宮外,還很可能知道了陛下是要去燈展。

時間算得剛剛好,甚至包括太子喜歡老虎圖案,都或許是事先知道了的。能知道得這麼清楚的,多半隻能是宮中的人,或者肯定有宮中的眼線。”

他有些遲疑道:“屬下推測認為,如果是宮中人或者朝中官員,似乎沒必要帶蘇姑娘跟太子殿下來這麼遠的地方。

無論目的是謀財還是害命,跑這麼遠都顯得有點多此一舉了。

除非很大的可能,是背後的那個人,就是這秦國人,或者是生活在秦國的,所以才會將人帶來了這裡。”

凌斯晏沉聲道:“你的意思是,秦國有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跟大周的人互相勾結,現在打算帶永安跟蘇錦,去秦國當人質?”

墨染有些欲言又止,凌斯晏不耐道:“直說。”

墨染這才再開口:“屬下倒是想到了一個人,當日逃離了大周的被廢三皇子。

這些年陛下一直很防備鄰國跟朝中文官武將暗通來往,依屬下之見,秦國也很難有這個膽子。

但如果是被廢的三皇子,他本來就在大周京城和皇宮生活了那麼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