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兩年,她還是被凌斯晏騙了。

凌斯晏面上的情緒終於繃不住了,他無法接受,如今的蘇錦真的對宗政翊有了感情,還對他有這樣絕對的信任。

這一切待遇,分明以前只有他凌斯晏才會有的。

他宗政翊算什麼,那個趁虛而入的男人,到底憑什麼?!

他俯身靠近過去,按住了蘇錦的肩膀:“錦兒,我不想跟你起爭執,你清楚我不會再放你離開了。

你聽話一點,好好過日子,對誰都好。北燕皇帝識大局,不跟我鬥,他宗政翊執意為了你來對抗大周,損害的只會是他自己。”

他盯著她:“你忍心嗎?你的救命恩人是北燕的太子,將來還可以繼任皇位,有享不盡的權勢和榮華富貴。

可如果他執意跟大周過不去,影響了兩邦和氣,北燕的皇子可不止他一個,歷朝歷代改立太子的,也絕不是沒有。”

蘇錦咬牙道:“他可以放棄這些,他不在乎。”

“是嗎,你確定他真的不在乎嗎?錦兒,皇權爭鬥你真的一點都不懂嗎?

等北燕新的太子上位,他日再登基,你認為他宗政翊的下場,只會是當不上皇帝這麼簡單嗎?”

凌斯晏打斷了她的話,聲音一字一頓,清晰傳入蘇錦的耳朵裡。

新帝登基前,肯定已經視宗政翊為眼中釘肉中刺,擔心他奪權。

等一朝皇權到手,新帝又怎麼可能還容得下宗政翊繼續存在。

輕則隨便找個藉口,分塊封地讓他到邊關去。

重則,挑個謀反之類的大過,可能就直接賜死了。

想到這些,蘇錦後背有些發涼。

她當初剛認識凌斯晏的時候,才五歲,凌斯晏曾當太子時,皇宮裡冷血殘酷的爭鬥,她也算是耳濡目染見多了,又怎麼會真的不明白。

皇室裡的人從來沒有全身而退一說,要麼權勢到手,要麼一朝一夕之間性命難保,都是常事。

凌斯晏將手裡涼了的藥,繼續舀了喂蘇錦:“你明白的,北燕皇帝帶走他,那是為他好。

北燕跟大周也算是勢均力敵,可他宗政翊不過是一個太子,天子都可能被換,太子算什麼?他沒有本事跟我鬥。”

他將勺子遞到她唇邊:“錦兒,兩年了,你的自在日子過得還不夠嗎,這一場夢,做得還不夠嗎?

我讓你當皇后,這後宮裡以後就是你的天下,前朝我想怎樣就這樣,後宮你想怎樣就怎樣。

我為了你,連自己生母都送到宗人府去了,還不夠嗎?”

蘇錦唇瓣顫動著,眼底的恨意一點點加深,突然伸手,將他手裡的藥碗,狠狠打落在了地上。

她的手還伸在半空中,在發抖:“我只要見一眼宗政翊。

如果他不能帶我走,那我就是死,也不會留在你這裡的。凌斯晏,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