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突然意識到了蘇錦話裡的意思,就沉了臉色:“太子妃,您那晚不會是跟太子殿下已經……”

蘇錦搖頭,就有些自嘲地低聲笑了:“算了,沒必要了,我只是想死個明白,現在就足夠了。”

她已經能想明白真相了,那晚玲瓏讓別人偽裝成了她蘇錦,讓明月姑姑看到了背影,再告訴明月姑姑,她送她蘇錦去別的院子裡睡下了。

至於第二天,她因為害羞天沒亮就走了。

而玲瓏完全可以趁著凌斯晏酒還沒醒透,起床去浴殿的時候,將床單換掉。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讓凌斯晏知道真相,那樣他就會相信她那一年跟司馬言什麼都沒發生嗎,會相信永安永樂是他凌斯晏的孩子嗎?

哪怕信了,她再聽他追悔莫及地說一聲對不起嗎?

不,沒有意義了。

再多的對不起,也改變不了她承受過的那大半年牢獄之災,改變不了她體內噬魂散永生解不掉的事實,也改變不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對她的所有折磨和羞辱。

她不會原諒他,所以寧願他怨她一輩子,不信任她一輩子。

明月姑姑看蘇錦收拾東西,就著急再問了一句:“太子妃,那晚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奴婢是不是說錯什麼,或者做錯什麼了?”

蘇錦搖頭,往殿外走:“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我離開前,他好像跟我說了很重要的話,但也想不起了,還是算了吧。”

明月姑姑急步跟上來:“太子妃,您有什麼事情可千萬要說啊,您和殿下要是有什麼誤會,一定要說清楚了。”

蘇錦頓住步子,篤定地搖頭:“沒有,明月姑姑,我跟他從來沒有任何誤會。”

她輕笑,就紅了眼眶:“從前沒有,現在也沒有。”

蘇錦搬到了靜心院,整個東宮最偏僻冷清的一處院落。

明月姑姑帶她進去時,裡面陳設簡單至極。

寒冬臘月,都沒有生炭火,整個院落裡都如同結了冰。

明月姑姑質問裡面的兩個侍女:“這麼大冷天的,還不快弄些木炭來生火?”

侍女有些為難地應著:“太子妃,姑姑,不是奴婢不去拿,太子殿下說,如今冬天紅羅炭緊缺。

慕容小姐身子虛,要多用一些,溫寶林又剛小產,更不能凍著了。殿下說,晚幾天再給太子妃送過來。”

明月姑姑皺眉:“天寒地凍的,就是下人也不能沒了炭火,何況是太子妃。你個小丫頭是不是胡說,我去找殿下問問。”

蘇錦出聲攔住了她:“姑姑,不用了,算了吧我沒事。”

他就是故意折磨她的,去問也只是自取其辱。

她收拾了東西,外面杏兒就慘白著一張臉,跌跌撞撞地進來了。

她剛被杖責,後背都被血浸溼了。

剛一跨步進來,她就昏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