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現在才算是鬆了口氣,但也恨極了蘇錦。

聽皇上一發話,她立刻應下來:“臣妾這就帶太子妃,去棲鳳宮說說話。”

皇上揮手:“去吧,朕也該走了,太子起來,也早些帶永安回東宮歇息吧,明日還有早朝。”

凌斯晏起身,看了眼蘇錦,卻不願意離開,顯然不想讓皇后帶走她。

皇上語氣極其不悅:“太子,朕如今是連讓皇后教導太子妃幾句的權力都沒有了嗎?”

凌斯晏沒辦法多說,加上心裡也因為蘇錦的事情悶了一肚子火氣,還是讓皇后將她帶走了。

人都散了,凌斯晏出去,上了轎子。

他沒讓走,就在轎子裡坐著,掌心攥成拳打顫。

出了這樣大的事情,皇后將蘇錦帶走,就絕不會只是說說話而已。

後宮裡有多少懲罰折磨人的手段,他不會不清楚。

卻又不甘心,就這樣去救她出來。

他恨她,恨她那樣親近司馬言,恨她那樣不顧一切也想置他於死地。

轎子外面的玲瓏故意小心問了一句:“殿下,要不要去棲鳳宮,將太子妃接回來?”

凌斯晏本還動搖了,聽了這話就來了脾氣:“去接她做什麼?她敢肆無忌憚,就該想到後果,那是她自找的!”

玲瓏站在外面,唇角揚起笑意,還繼續勸:“太子妃可能也是一時糊塗。

畢竟這燕太子長得跟逝世的司馬將軍太相似了,她可能……也是一時懷念舊情,一時衝動了。”

凌斯晏咬牙一拳砸到了轎子上,面色全黑了:“回東宮,讓她去自生自滅,長長記性!”

玲瓏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還是剋制著立刻讓起轎,跟著往東宮走。

她回頭看了眼棲鳳宮的方向,皇后只怕頂多給那蘇錦留半條命了。

轎子緩緩往前面移動,凌斯晏掌心越抖越厲害,他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腦子裡不受控制,就感覺聽到了蘇錦在哭在慘叫,他聽到她在叫他,哀求他去救救她。

不過才走了幾步遠的路程,他後背就開始冒冷汗。

他以前也折磨過人,那些背叛他的下屬和臣子,被關入地牢裡。

夾手指、燒得火紅的烙鐵,那些都是最常用的折磨人的手段。

他常常就坐在那看著,聽著那些人淒厲的慘叫,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可他現在回想起來,一想到任何一種刑罰如果用到了她身上去,他就覺得毛骨悚然。

轎子走了不遠,他突然開了口,聲音都抖了:“去棲鳳宮。”

外面玲瓏手心立即攥緊,有些難以置信:“殿下,您說什麼?”

“去棲鳳宮,聾了嗎?!”出來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他到底是沉不住氣了,呵斥了一句。

棲鳳宮裡守衛森嚴,凌斯晏熟門熟路地強闖了進去,就直奔地下室。

沿著長而昏暗的階梯走下去,他很快就聞到了血腥的鐵鏽味,和蘇錦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