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個人的科考隊,現在還剩九個人。物資更是少的可憐,只有每個人隨身攜帶的一點水和乾糧,兩匹駱駝馱著的一頂帳篷以及一些科考用的裝置。

中午吃飯的時候,每個人只分到半杯水,一塊壓縮餅乾。方報依然是藉口自己在辟穀,沒有接受羅教授遞過來的水和餅乾。這讓眾人對方報的印象好了不少,畢竟現在的物資太匱乏了,剩下的還不知道能不能找回來。

陸教授每隔一個小時就出去放幾發訊號彈,到現在依然沒有任何效果,焦急絕望的神色在隊伍中不斷蔓延。如果天黑之前還不見走散的人找過來,基本上可以確定凶多吉少了。

過了中午最熱的時候,已經到下午五點多,羅布泊這個季節天黑一般要到十一點左右。老坎實在耐不住內心的自責不安,執意要出去尋找失散的隊員。陸教授和戰士張雷也在做出發的準備。

秦浩和李念山比較理智,一直在勸說他們不能擅自行動,萬一再走散了,科考小隊可能面臨全軍覆沒的危險。

勸解漸漸變成爭吵,方報看著羅教授以及老鬼、邱掌櫃坐在帳篷裡默不作聲,氣氛有些壓抑,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起身向著外面走去。

老坎拉著駱駝執意要走,秦浩和李念山死死的拉著,嘴裡還大聲呵斥李雷要服從領導安排。

“我的上級領導是劉班長,戰士怎麼能看著自己的長官陷入危險不去營救!”張雷眼圈紅了,聲音嘶啞的吼道。

“要以大局為重!你們現在漫無目的的出去找,沒有補給沒有後援,你們能找到的機率有多大,我們科考的工作還沒開展呢。”秦浩一邊拉著駱駝,一邊回頭對著張雷大喊。

“讓我們去吧,沒有補給沒有通訊,我們在這苦等也是沒用,等水和食物吃光了,大家都得死。我是你們的嚮導,人走散了,我的責任最大。”沉默的老坎操著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哀求著說道。

“再等一個小時,如果還沒有訊息大家一起走。”羅教授走出帳篷,看來是三個人在帳篷裡達成的一致意見。

“秦浩,李念山,四周多找些能生火的東西,看看能不能升起狼煙。陸教授,還有多少訊號彈,留三顆,剩下的一個小時內全打出去。”

“小方,你進來一下。”羅教授安排完,不再理會其他,轉身又回到帳篷裡了。

方報跟著羅教授走進帳篷,和劉佳俊走了一個迎面。

“小方,能在這裡遇見,也是緣分。我們能在沙塵暴中脫險也多虧了你,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現在這個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是很樂觀,你自己後面有什麼打算嗎?”羅教授試探著問方報。

“沙塵暴之前我在這邊兜了幾大圈了,就是走不出去。我的羅盤肯定是出問題了,我現在也沒什麼好的辦法。既然遇到你們了,肯定比我一個人強——你們不會是要扔下我吧。”方報突然意識到什麼,臉色一變。

“看你早晨還有心情捉弄老陸,敢情也知道害怕啊。”老鬼看方報變色,在一旁挖苦道。

“不是要扔下你,是準備徵召你加入科考隊。但是要和你講一下,從現在起,你聽到的,看到的任何事都不準對任何人講,明白嗎?而且你要聽從我和邱掌櫃的指揮,如果你做不到,我們只能讓你離開了。”羅教授一臉嚴肅。

“是不是如果我洩露了秘密,就會被秘密滅口的那種?”方報瞪著無辜的大眼睛,弱弱的問道。

“沒那麼嚴重,只是你以後的工作和生活會有很多不方便,包括你身邊的所有人。用當下流行的話說,就是社死。”邱掌櫃叼著雪茄,笑眯眯的看著方報。

“那還不如殺了我。”方報小聲嘀咕。

“白雲洞天行宗,我倒是知道一點。同塵將軍是你的什麼人,他還好吧?”邱掌櫃笑眯眯的看著方報,就像是長輩看著自家的孩子。話說的慢條斯理,聽在方報耳朵裡卻是無比的震驚。

“你認識我師叔?”

“這麼說我還應該叫你一聲小師弟了,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邱掌櫃顯然也很意外,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是同塵將軍的師侄。

“我剛入伍的時候,給將軍當過兩年警衛員,那時候他還是團長。我聽老兵說他以前是道士,就纏著他教我道術。將軍說他是偷著下山的,已經對不住師父,再私傳道法就更對不住師門了,所以一直不肯教我。後來實在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才偷偷教了我一套五雷決。”

“嘿嘿,是不是結手印的時候掰的手指都要斷了,就偷工減料。最後五雷決成了五雷掌,學成了一套打架的功夫。”方報開始學五雷決的時候就是這樣,因為這個沒少挨師父訓。現在天行宗搞培訓班,索性就把五雷決變成五雷掌,不再是秘法了,成了天行宗的獨門外家功夫。

“哎,當時以為自己取巧學了真功夫,現在才明白自己是丟了西瓜撿芝麻。”

邱掌櫃回想起往事,話也多了些,正想要和方報再詳細聊聊,劉佳俊大呼小叫的急匆匆跑了進來。

“羅教授,邱掌櫃,出事了,快出去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