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張瑞榮心道,有他的令牌在,縣令無論如何都不會覺得是自己監守自盜。

但這話卻不好對陸詩秀講。

張瑞榮只道:“我先前聽聞,這裡的縣令素有賢名,應當不會有這樣的莫名懷疑才對。”

青鸞跟著點頭,“是啊是啊,有大哥在,嫂子不必擔心。”

陸詩秀摸著鼓譟不已的心臟,總覺得自己有些莫名的不安。似乎這件事,並沒有那麼簡單。而其中,更會給張瑞榮,給這個家帶來更大的災難。

陸詩秀看了一眼被油紙包裹著的黑雲膏。黑黜黜的顏色,似乎也預示著不祥。

陸詩秀搖了搖頭,自己安慰著自己。

不會的,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今天自己去廟裡燒香拜佛過了呢,第一次那麼虔誠地向菩薩祈禱,又怎會不起作用。

第二天一早,紫棠就去了縣衙。一來一去都非常快。

回來後,他就向張瑞榮表示,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只等縣令做出行動,找出真正的幕後主使。

張瑞榮點點頭,心中長舒一口氣。

原本他在白雲庵的集市上,看到川流不息的人群,還心生感慨,認為太師的確要比自己強上許多。這京城,不回也罷。

可如今看來,只是表面的繁華,內里根本就是烏糟糟一團。

連朝廷嚴令禁止的黑雲膏,都能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出現。根本就證明了太師年老昏花,根本不適合再繼續待在朝中。

京城,看來自己是非回去不可了。

可看到正在替四寶擦臉的陸詩秀,還有認真習武的大寶,努力學習識字的二寶。

張瑞榮猶豫了。

他承認自己貪戀如今的時光,這樣的溫暖,澆滅了自己作為曾經的梟雄之心。

邊上紫棠勸道:“若主子一日不回朝中,那這般的日子,恐怕一日少過一日。”

這話令張瑞榮警醒起來。

紫棠說的不錯。為了更長遠的溫馨歲月,自己無論如何,都必須要回去。

不過眼下,且讓他再繼續留戀於這樣的溫柔鄉中。

只需要少少片刻,就足以慰藉自己許久的歲月。

陸詩秀替孩子們料理完,又去廚房做了簡單的早飯。一家人坐下來,和和美美地吃完。

沒有比這更美好的時光了。

但偏偏有人就想要打破這種美好。

陸詩秀洗完碗筷,解開自己身上的圍裙,嘴上應道:“來了來了。”

她心中起疑,這時候,會是誰上門這麼著急上火地讓人開門?

若是武館的學徒,也沒有這麼早的。一般都要再晚兩刻鐘時間,才會陸陸續續來人才對。

陸詩秀開啟門,見一隊官差傾巢而入。

“張瑞榮在哪裡?快快叫人出來!我們奉命來抓捕此人。若有窩藏罪犯者,一併大刑伺候,嚴懲不貸!”

陸詩秀愣在了原地,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她摸上自己瘋狂跳動的心臟。

昨夜的不安,到底是成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