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灣輕咳了一聲,身子虛晃著,彷彿下一秒就會柔弱的倒下去。

“父親見諒,林七身子不適,恐不能相伴。”

呵,林昌衛這個老狐狸打的什麼主意,她難道看不出來?

無非就是,聽見陸子晉先前說的那句話,起了心思。

大援男女之防極重,別說一起去花園假山處,就是帶著面紗同男子出門,都會被傳成私相授受。

曾經,林昌衛便是藉此留在了京城。

如今還想故技重施,讓她和陸子晉捆綁上。

林昌衛眼裡掠過一抹精光,笑道,“這有什麼,剛剛大夫也把過脈了,並無大事,景王可是攝政王,你若不去,恐失了禮數。”

“禮數?”林灣輕呵了一聲,笑意漸濃。

“父親,景王是來相府搜查證據的,可不是來看花賞月的。其次,孃親,四姐姐都沒有出面,讓林七這個庶女去接待,這才是失了禮數吧?”

林灣說著,後背習慣性的停止了,威嚴的氣勢頓出。

“再者,景王昨夜下了口諭,名為賞賜,實際是刁難,今日林七若過去,莫不是讓旁人覺得,相府姐妹之間,情誼淡薄?”

聽到林灣的話,林昌衛要脫口而出的話,被堵在了喉嚨裡。

不知怎的,林灣總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讓他心驚和恐懼。

而且,林灣說的,的確也是一個問題。

林夫人云以寒,嫡女四小姐林金蓮都沒有出面,反而讓林灣,一個庶出的小姐去。

不說別人,若是他這樣,都會覺得被怠慢了。

何況,那是景王。

算著時間,管家現在應該也處理好了,林灣這枚棋子,留著以後再用,似乎也不遲。

一番思忖後,林昌衛才道,“既如此,那便好好養著吧,改日叫你母親來看看你,這院子的物什,也的確該換一換了。”

“林七謝父親關心。”

林灣微伏身,再抬起時,林昌衛已經跨著門檻出去了。

旁邊,夢令這才遞了藥碗過來,小聲道,“小姐,藥煮好了。”

林灣接過藥碗,碗底黑乎乎的一片,散發著濃烈的麥冬氣味。

她最怕喝藥,總覺得喝藥苦。

以往若是生病了,也是能拖就拖,絕對不看大夫。拖不過去了,便叫人先備好蜜餞,這才喝藥。

可是如今……

林灣緊皺著眉頭,抬起藥碗,一口把夢令熬的藥喝完。

苦澀的味道在嘴裡散開,林灣伸手,下意識的要去取蜜餞,不過片刻,又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