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晉一身白衣,如雪,又如月。

緩慢的從御花園口踏步而來,依然是面具覆臉,遮住了大半的容顏,然而陽光迎面落在他臉上,卻勾勒著稜角分明的側臉,從而多了一分不真實感。

長劍在他身後,為他一身添了不少的殺伐氣勢,卻沒有黑衣時的嗜血,有一絲恰到好處的堅毅。

風從他身邊吹過,白衣翻飛,只剩下獨屬於他的,渾然天生的優雅與尊貴。

林灣極少看見這樣的陸子晉,但毫無疑問,陸子晉每次的白衣,都會驚豔他。

記得年少時,陸子晉也是愛穿白衣的。

可是後來,陸子晉就變了,那一身黑衣如鬼魅一般,冰冷無情。

夫人驚訝過,急忙掩飾了自己臉上的情緒,低頭品茶。

林灣也回過神來,狀若無意的放下了茶杯。

比起陸子晉的一身白衣,寧憶煊落在陸子晉身後,還是先前那副輕佻的模樣,氣勢卻少了許多。

“子晉。”

太后編陸子晉點了點頭,與此同時,伸手道:“來哀家這邊坐著。”

“謝過皇嫂。”

陸子晉頷首,倒也不在乎四周有些異樣的神色,徑直走了過去。

另外一邊,福協也領著寧憶煊,去了寧憶煊自己的位置。

林灣抬眸看過去,卻見寧憶煊含笑的眸子正好看過去。

林灣臉上笑容微凝,而後輕輕頷首點頭,算是見過了。

兩人落座,茶會便算是正式開始了。

陸廷同陸子晉說了一會家常,便算計要離開,卻聽得太后開口道:“聽聞祺貴妃煮茶的技藝一流,今天這裡也沒有別的人,不如就來試試,哀家也許久沒有喝到什麼有意思的茶了。”

太后撐著額頭,歪靠在了靠椅上。

林清咬唇,眼裡全是冷意。

先前逼的陸廷說出讓她永不為後,現在又讓她煮茶。

擺明了就是把她當丫鬟看。

她怎麼能讓那個老太婆如意!

思及此,林清抬頭,柔柔弱弱道,“母后,並非臣妾不願,只是今個按日子算,是該南陽進宮奉茶的,臣妾怎麼好搶了南陽的風頭呢?”

林清說話的時候,自帶著柔弱氣息,加上她身姿妖嬈飄渺,再配上那清純嬌麗的嗓音,極少有人能把控的住。

陸廷看了一眼林清,瞅見美人低眉順眼的模樣,又想起剛剛林清聽到“永不為後”四個字的失態,終於還是幫襯了一句。

“愛妃說的不無道理,今天既然是為南陽設的茶宴,這煮茶一事,本就該由南陽來。”

陸廷說完,福協已經退了一步,去準備煮茶的物件。

太后皺了皺眉,回頭看陸子晉,問道:“景王,你以為呢?”

聞言,陸子晉抬了抬眸,看了一眼林清,又看了一眼坐在其中的林灣。

過了會,他才放下手裡一直把玩的茶杯,開口道:“今天既然是茶宴,那就各憑喜好,林清不願便算了。”

陸子晉說完,又把茶杯拿了起來,漫不經心的補充,“本王府上新到了一套茶具,今天若是誰的茶好,便做個彩頭賞下去,林灣,可別讓本王失望了。”

莫名其妙的,陸子晉的話就落在了她身上,林灣頓了一下,思忖著陸子晉是什麼意思。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下一刻,她就聽見林清開口道。

“皇叔既然要賞東西,那臣妾怎麼好推辭呢?”

林清說完,扶著櫻桃的手起身,與此同時,福協帶的茶具也到了。

她行了幾步,忽而回頭道:“南陽,今天可別說姐姐欺負你。”